但凌厉随即变招,剑身一横,斫向他胸口。君黎看得清楚,疾退两步,却不料那红绫仿佛比先前长长了些,两步便退得不敷,被绫尖刮到了臂上。当然,一碰到他身上,那力量便化作柔劲,但他毕竟不免生出些“你这般人物怎可如此赖皮”的设法来,昂首看了凌厉一眼。
“你也不想我跟顾家人说点好话?”
“我只是看你有没有几件东西。凌厉道。耳聪,目明,天然是先要的;手快,步紧,也必不能少;再有便是气匀、力足。这六件事,你只要此中一半。”
“跟我当年差未几。”凌厉又加了一句。“我当年是个杀手,也是被逼得必然要眼疾手快。你现在,看得清,听得见,手上不算慢,但差的是步法、气味和发作之力。换言之,‘心不足而力不敷’,脑筋比身材快,意到招式却一定能到。也算能够教教,毕竟那三者都是后天可习,总比脑筋痴钝的练起来轻易。”
君黎半张着嘴要说甚么,却说不出来。
凌厉笑了笑。“我二十岁的时候,已经是闻名天下的金牌杀手,但是那年我碰到一小我,在他手底下,我连十招都没走过,比你本日远狼狈很多。我当时候也在想,他是不是对我很绝望?我是不是一辈子都没法企及他那样本领?但很奇特,他并未因为我与他技艺差异就低看我,乃至在厥后对我多有指导――也只是三年以后,他便当我是小我物,情愿给我面子,罢手放弃一件于他来讲很首要的事。”
“听来或许有点无礼,但……你非承诺不成。”君黎道。
君黎点点头。
“到了临安,我恐怕更没那么多工夫看着你,倒是能够给你找个住处,让你自练自习。”
“这倒正合我意,我原也不想被人说我收了门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