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看这个。”他说，“我等会儿再与你们解释。”
夏君黎迟疑了下：“可否让我看看他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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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厉点头：“就连我和扶风都缀不住他，从未得知过他切当住处。你即使是动用手里的人将京里京郊尽数搜卷一遍，他却定须比谁都敏觉，倘若不想给你找到，尽能有体例遁走。”
“不晓得去哪了。没与我们说。——实在也怪我。他之前出门，与我说，我却也一贯不感兴趣，也不放在心上——以是他厥后便也不说了。问了都不说。”
苏扶风初时看着仿佛想辩驳，及至听到单刺刺同单一衡受袭，不免变了色彩。夏君黎晓得她的意义。“他们暂无大碍，不必担忧。”他道，“只但求凌大侠和夫人，能谅解我此际亟求本相之心——勿对我作任何坦白，不然，我便真是无从求解了。”
夏君黎只能恭恭谨谨向两人再行了个礼：“我是故意赔罪，但是凌大侠、凌夫人跟前，不敢坦白。我确切思疑瞿前辈和——和单前锋的死有干系，以是想来找他劈面解惑。只是可惜，眼下看来，他仿佛早有所料，恐怕是不会容我见着了，想来只能向你们多问一些线索。凌夫人别嫌我来得不怀美意，我也是不想再有下一次不测。昨晚刺刺和一衡在内城受袭，我固然……没有实足的证据，但我——倘若不来，不问，便更没体例有证据——更没法找到他的下落，没法预知还要产生甚么。”
“宋学士？”守当官探头看了看，笑道，“宋学士常来，这架阁库的抄本，除了我们库里本身人，属他看得最多——但凡是能归还的，怕不有一多数他都借了看过。”
“有没有……他的留字？我是说——他的手书，我想认一认他的笔迹。”
“你——本日是为刺探他的动静来的？”凌厉便凝眉向他问。
凌厉将两杆都架回原位，拍去掌上泥土，“那倒是不消。你腕上伤得如何了？”说话间同他绕到屋前，稍许一怔——夏君黎这“赔罪”本来却不是说说，还真从城里推了一车东西来，堆的都是米面粮食，虽不是甚么贵重物事，在这林深田野，却当真有效得很。
“那他上回何时返来的？约莫何时再来？”
凌厉叹了一口：“他如果在就好了。”
或许这只是他广览旧史的一部分，却并未发明鄢家实在与瞿安有关。贰心中这般猜想，捧着那卷轴就旁坐下逐列读起。这案情之陈确然与俞瑞所言符合，细节累累照实，只结案定论还是鄢家勾搭方党造反。他读毕不免欣然。给人斩了满门还压上这等子虚乌有之罪名，书于简上、钉在史册里，若换了本身只怕也要与阿谁朝廷不共戴天。
“君黎，”苏扶风在后道，“你要认他的笔迹做甚么，莫非你另晓得些——我们不晓得的事？”
“我们与你说了这么多——你却还拿不定主张要不要奉告我们？”苏扶风显见有些发笑，“这世道是变了，之前怕你给人欺负，却本来我们才是最合该给欺负的？”
凌厉同苏扶风对视了一眼。苏扶风才道：“坐下说吧。”
夏君黎次日先去了趟吏部，办完该办之事，想起昨夜俞瑞说的那段旧事，便往架阁库转了一转，请调了宣和二年鄢家“造反”之卷宗来看。
夏君黎暴露不解之色：“他不在了……是说——出远门了么？”
“这抄本，我能借走两日么？”他向那守当官问。
依昨夜与刺刺说的，本日要紧的还是先找到瞿安。他在城中又稍作了些筹办，出城晚了，到了竹林又已是午后。小屋静悄悄的，只要屋后传来水声。
他并不希冀从这卷宗里再找出甚么新线索，只是为求心安，总要印证瞿安这“鄢氏一族先人”身份不假。守当官递来档簿要他具名，他便拾笔。毫尖将落时，他微微怔了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