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行行 > 四八四 江下繁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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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戴廿五捧出备好的海碗,三人即行歃血,连三十亦伸手入面具以内,将血沾唇,随后将指模按于盟约之上。

本日的三十比昨晚话何止多了十倍,沈凤鸣思忖游移间,收场白已差未几说完了。他向四周看看,大部分人听得饶有兴趣,可他只觉身处虚幻——虚幻的彩绸与飞舞的香气,子虚的盟主与脸孔不清的伶人——这此中的实在——阿谁真正的曲重生,又躲在那里?他必然身在这花市的某处——或许在这巡场诸多伶人当中——察看与操控着这场打算好了的诡计。

“可算是个好动静。”三十笑了一笑,如面具上的神采普通轻巧,“但不是非常好。”

他稍稍一停,面具上细细的双目如亦有光,投向田琝三人处。先前他已然以仆人的口气将三人慎重引见了一番,田琝并不客气,便站起家来,咳了一声:“在场诸位恐有认得鄙人的,亦有不认得鄙人的。本日此来,虽是奉上头的意义,但田某自小习武,亦有一半心属这江湖,也算是江南武林之一分子,于盟约之事与这大会之序,悉听盟主之命。若说这身份真有甚么别的意义——我三人只不过受邀、受命,来与东水盟之重诺重信作个证见,如此,诸位豪杰也当对本日之大会、盟约之将来更加佩服。”

声音确证了沈凤鸣的猜想——本日“三十”的任务,本来就是在这花楼之上,扮演曲重生。

如此等等,条数颇多,梁十二足念了半炷香风景,末端道:“曲盟主至公忘我,方有本日东水之盟,盟主之位信赖众位必无贰言。梁某鄙人,得盟主看重,与戴兄忝为东水盟摆布袖。我三人谨遵旧法,抢先行歃血、留印,稍后将盟约通报诸位:凡愿入盟者,一样为之;不肯入盟者,恐须即请拜别。”

“其一,东水盟以盟主为尊:有副盟主一名,摆布袖各一,盟中要务,四人共决;另设盟使多少,受命携盟旗于联盟表里递传盟信……

“东水盟前身名为‘江下盟’,乃鄙师祖与‘江南第一庄’旧任庄主连袂而创,”三十道,“但是当年——鄙师门一脉从北方渡江而来,夏老前辈与在坐大多数豪杰,倒是江南的豪杰,虽同仇敌忾,但这么多门派,总有强弱整齐、心机异同,又兼有的素不了解,相互要全数交心乃至立起联盟,总还需一些端方——一些信得过的手腕,防得——倘反归入了金狗以内应,或是别有用心之辈,得不偿失。故此两位前辈筹议了个别例,凡入盟者,均需以其人或其门中最为首要之物作为根据,质于盟中。此物可为家传珍信,可为金银财帛,可为门中秘密,可为武功秘法——此乃入盟之前提,只曲直某一介后生,多年来一向不知当年江下盟竟有这一条。”

“那曲某便入正题了。”三十延请田琝落座,口气一肃,“众位皆知,家父过世以后,曲某长年客居四周,与这东水盟、这江南武林久已冷淡,所谓盟主之浮名,所谓江湖之职位,自来看淡,原是不必特地拾起的。可本年曲某忽偶然中得知盟中一事,此事却与诸家都大有干系,思前想后,感觉唯有重启盟约——本日调集诸位武林同道于此,便是为将这个动静飨予各位。”

这面沈凤鸣与边上万落日不免对视一眼。都觉得曲重生是要抛开江下盟的渊源另起炉灶,却猜想不到这番话的意义竟是要“寻本溯源”。沈凤鸣晓得那楼上并非曲重生本人,倒还能暗自嗤笑此番言语之虚假,但似万落日等,此际心头大多却愈发迷惑,故此并不敢立时发声质疑。

他身边却又有一人,手敲了桌上茶壶,懒洋洋神采叫人看了非常不快:“那曲盟主所谓的‘盟誓’,又是甚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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