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停了。人马未久已出了林子。这一次分开青龙谷，大抵――永久也没机遇返来了吧？程平靠在马车里，怔怔入迷。
程平令将夏琰与朱雀俱抬上车，张庭见他果断，只得从他，劝说留太医跟车，程平可往前车里与两妃同乘，不然――他堂堂仪王却与尸身同厢，难道大大的不当？程平却只摇了点头，叫张庭催步队快行，顾自攀上车去。
张庭道：“本日之事，与殿下脱不了干系――殿下当真――要救他们活命？”
张庭一时说不出话，面色丢脸至极，勉强嘲笑道：“殿下这说的甚么话，只是……只是若给夏大人醒来……只怕他放不过下官，除非……”
“那就是同亲――同亲的友情，可近可远。”沈凤鸣瞥着他。
“我不知会如许……”泪从眼角滑向耳边，他不知是说与谁听，“我从没想会如许……”
再行约十里，前面忽传来几分骚动。他闷闷不乐，还未在乎，张庭却大是皱眉，纵骑上前，“产生甚么事？”
程平大惊拂袖：“你甚么意义，张庭，莫非是你设想谗谄了他们！”
“殿下，”张庭却矮身下来，低低似含表示：“殿下可别犯胡涂啊。”
“你这就不大对了吧――还不都是因为严峻你。”沈凤鸣道，“你莫非不是该光荣，他们还顾你的死活？按这么说――你更没资格留在‘食月’，要不是你病发落到我手里――他们也不至于开口说话，叫我听出端倪。”
他吞了口唾沫，才接着道：“瞥见朱大人和夏大人……”
“夏琰之前探听过你的下落，”沈凤鸣又道，“他对你们‘食月’很感兴趣。我与他说，我晓得你在哪――实在也不过是上回听你那有几个小子说话，一个个的都像是这江下一带的口音――与马斯很有点类似，我总猜想……”
张庭手心握起，只能回过身去，令人将他挡下：“两位大人景象甚是不佳，勿要惊吓了殿下――快送殿下回车。”却不防程平原非手无缚鸡之力的王亲娇贵，况他当真要推开兵卫，也无人敢拦。
“不敢不敢，下官如何能有这么大的胆量。”张庭低声道：“殿下内心清楚，打从你定要随夏大人同来这青龙谷开端，他二人本日之命便已必定――朱雀已死，你若留了夏琰的活命，他恐怕不会放过你。”
“我只是怕你抢了我的买卖。”沈凤鸣笑道，“夏君超是我的买卖，程方愈的性命我也想要，这两小我，劳你高抬贵手，明日都别动――也是为你好不是？作为互换――你们武林大会上若要玩别的把戏，我一概不插手。”
三十悄悄嗤了一声。“我走甚么路，还不消‘凤鸣’来操心。还是说――你实在――当真那么为夏琰着想？”
“你……你在说甚么……”程平点头道，“我……我如何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