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你大伯扶起来，将他上衣除下，以脊背对着我。”沈凤鸣道，“余下的我来就是。”
“是……是要用匕首刺开脊骨吗？”秋葵有点犹疑。
“那――不能一试？”
“不是他要受点苦――你如何办？”秋葵急道，“你幽冥蛉剧毒还未解，你还要吸入新的剧毒？”
“我是教主――不是神仙。蛊毒不是平常毒剂，要细研出了是甚么样的蛊虫甚么样的毒性少说也要花几个时候，只怕他等不了！”
“‘吸髓’……”这两个字仿佛将秋葵的心悄悄扎了一扎。上一次的“吸髓”将沈凤鸣置于了多么地步，她当然还记得，当下里忙道：“那不可。”
也不知心机沉沉浮浮地过了多久，一名守在门口的男人见她面色变更不定，踌躇好久，小声道：“秋女人……还好么？”她稍许醒神，谨慎翼翼地转转头去，看了一眼屋里的情状。关代语还瞪圆了眼睛看着，但面上的泪色收去了好多，显见已看到了但愿，不再大喊小叫。但是瞥见沈凤鸣背影的表面，她又蓦地转头。她不知该不该持续留在这里，还是――在不得不与他一起分开洞庭、上路回临安之前，都再也不要见他的面了。
沈凤鸣沉吟不语，一旁秋葵已道：“照这症象看，仿佛是冰蟾之类的冰蛊吧？我之前在泠音门，那边偏僻苦寒，也传闻过有这类毒虫。冰蛊――有解法么？”她猜想凡是同源之蛊大多数应有解法，不过难易之别。沈凤鸣昔日里蛊功之修炼或许不敷，可眼下有了幽冥蛉之力，总该没有甚么能可贵倒他才是。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但也不是完整没有体例。”
“这回没有刺刺的针，就用匕首了――归正他一个男人，又不比你柔滑。”
沈凤鸣知她意义，叹了一口，“虽多数是冰蛊，但却又有几个疑处。其一，这类毒虫很难寻，靠近雪山处方有，即便幻生界先前在西北大漠的时候在雪山上捉到过，也不成能带回中原，在这南边要地的春季存活这么久；其二，凡冰蛊的个头都不小，他先前如果藏在身上毫不成能不被我发觉，平常更不成能就这么吞得下去――要真吞下去了，当时就该毙命，如何还轮获得我在这里见得活人？其三，他浑身冰冷，当然是蛊性而至，可如是服下冰蛊，口鼻处也不该有血流出，眼下难说是不是另有旁的毒药附同，只是毒性不及冰蛊狠恶，以是一时探察不到，若要解毒，也不成不虑。有此三疑，我不得不诘问可曾亲见过毒物――如若未曾，乃至说不出半分毒物之线索，我实没法只依冰蛊来解。”
“……用‘吸髓’。非论是甚么毒，但凡是幻生同源，都能解。”
门外是李文仲的部下，神采焦心。“沈教主还是从速去看下，我们也不知是如何回事，可看上去的确像是服毒。”
关代语愣愣地看着他，像是不肯信赖，很久，忽将两手握拳，“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逼大伯去杀摩失师叔，他如何会――如何会服毒他杀！”忽又抽泣，“我求求你，你必然能救他的，你――你必然能救他的，我求求你，我只要我大伯了，他不会死的，必然不会死的！”
“‘吸髓’――是甚么？能够救我大伯？”关代语已经跟上。
沈凤鸣原不想叫他近身，可见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时候真看不出有甚作伪之处，又向关默扫了一眼，只见他面色乌青，双目紧闭，口鼻尽是血污，身上不竭打着颤儿，像是很冷――乃至不必细察，他已知中毒多数不假。“他何时服的毒？毒物在哪？服了多少？”心中不是不惊――他与关默说那一番话，不是为了这么个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