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拆穿你。”沈凤鸣仿佛真的看都懒得看他,又晃出了匕首来,对着月光,在竹笛上小修小改。“我觉你同宋然脾气倒有点像,两个道貌岸然的‘君子’,实在内里七拐八弯,满是‘小人’之心。是不是觉着——寻到知己了?”
“你不肯说,也罢。”夏琰只能喟然,“归正不是‘天狗’,也是别人,老是该有人来了,只看能先找到了谁的下落。我原想此事我独力而为,未几牵涉你,才——没一始就先与你说,但方才想着——既是要做,总也该知会着你。你真不必为此不快,你是会里金牌,黑竹只能有一个金牌是端方,不管我找甚么人来,总动不了你就是了。”
“你若先问我,我便尽与你说。这会儿嘛……”沈凤鸣蓦地抱臂向天躺倒下去,“执录本领这么大,你都找他不就好了,我还要哄我家葵儿,没空与你掰扯。”
“来真的?”夏琰唇角勾了勾,反手握住剑柄,将出未出。“当然是真的。”沈凤鸣欺身间向他答复。“不来真的怎清消这么大怨气?”
咽喉天然是划不到的。“叮”的一声,未出鞘的“逐血”荡开“彻骨”的险动,夏琰的身形随之急掠开三尺——他原是坐着,却也不必急起,只那么伸手在空中悄悄一推,再回身返来时,两人都已普通站于空中。
说了一句又不免开口——他没有沈凤鸣胡言八道又能自圆其说的本领,就连这辩白的语气都显得焦急,蓦地明白如此只怕愈见欲盖弥彰。
手中笛太短,孔太少,追不上厮杀激昂的“动”,只能以“静”来照应——她现在吹奏的,就是那样一曲“静”。剑匕相击之声太快太密,没法成为笛音的节拍,可不知为何,与这“静”竟也互不感觉高耸,连成一片的叮叮铛铛之声,为笛声所滤,竟没有了杀伐的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