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
“真的么,万叔叔?”夏琛犹自不肯信赖般看着他,“爷爷当真与表哥有如此过节?”
“我说的‘分开’,不是这个意义。”单疾泉道,“我说的是‘完整’分开。”
“程左使提及的这事,我倒是也晓得一二。”万落日道,“不过自从老庄主过世,拓跋教主同庄主每年都要走动,这么多年友情下来,谁都不记得那段过节了。”
“爹……”单一衡先惊住了,“爹你救我……”
马交由了向琉昱带来的人另行牵住,夏琰跟着父子两个往家里去,张庭跟从。重新戴上雨笠,“哒哒”声却弱了――那些坚固的冰渣子,仿佛又转为了柔润的细雨。
夏琰目光动了动。“我若与刺刺结婚,当然不会再与朱雀住在一起。”
他吐字淡然,夏琰全部心神却因这六个字震了一震。“我若说做不到?”他脱口而出。
说时迟当时快,话音未落,单一衡身形俄然向前倾去――他亦不知俄然从何而来一股大力,竟拖得他安身不稳,赶紧想要拿住身形,那大力岂容他半分挣扎余地,身材更加向前一冲,待醒过神来,喉上一凛,两根陌生的手指将触未触的,已按在他的咽口。
“对你有甚么不满?”单疾泉稍许转头,看了他一眼,笑笑又转了归去。“君黎,你很好。”
“你归去以后,你我之间的态度便此变了。”单疾泉接着道,“不管昔日里我如何正视于你――不管是在天都峰上,还是梅州城外,我都能够救你――但朱雀的人,毕竟与我青龙教有极深之隔阂。是今厥后我几番与你为敌,并非我对你君黎有何不满,只不过――我不大能必定,你对刺刺这份心,若与对朱雀比起来,孰者更真。我不想她有一天因你堕入两难――只因我以为,朱雀与青龙教这份旧仇,毕竟是不大能够永久相安无事的。”
夏琰在略感晕眩的错觉里再次回过神来,一种不实在的惊骇闷压欲发,但是他找不到发作的来由。
单疾泉爱子受挟,他面上却浑如无事,“有本领你就脱手。刺刺现在还在给偶然难过,你再把她弟弟也杀了,且尝尝她会将你当亲人还是仇敌。”
“凭你还想见我姐姐!”在旁按捺至今的少年关于忍不住,伸手指他,“前主要不是她拦着,我早就……”
单疾泉的嘴角终究暴露一丝滑头的笑意。“我当然晓得你师父的脾气。”他笑道,“我晓得――从他决定陪你来青龙谷的那天起,他就必定回不去了。”
“真的没有么?”单疾泉嘲笑。“那么,偶然算甚么?”
“是要我不再认他为师,老死不相来往?”
“这何止是‘脾气’差了点。”程方愈冷然道。
“早知你不会承诺的。”单疾泉却底子没有接他的话,“不过说实话,君黎,这事真不是我一小我的主张。笑梦、刺刺,她们都是这般想――想要尝尝你内心究竟将她看很多重,现在看来,还是朱雀重些。”
“单前锋!”夏琰毕竟忍不得,“我不知你是要摸索我,还是当真。我早早托凌大侠递上拜帖和礼单,我早早奉告你我师父会替我来提亲,若你当真对我、对我师父有如此天大的不满,底子不想将刺刺许嫁于我,大可早早回绝,为何假惺惺应允,复书邀我们前来,却说出如此匪夷所思之言语!”
“你问我有何不满。”单疾泉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我没有甚么不满。刺刺内心认定了你,原也是为你不顾统统的。但我总想问,不顾统统以后,她又得了甚么?本日你固然慎重来提亲,但令得你与她毕竟要生出不安的那些事,一件都没有变,即使你将全天下之彩礼美物都献了来,你与她,可会与之前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