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一下,他又道:“阿谁早晨,我和我娘都没睡着。我阿谁年纪,固然还不能尽明彻骨的意义,但模糊约约总有知觉。我晓得我娘不成能应彻骨些甚么,哪怕他是个浅显人都不成能,因为她内心另有我爹。更不要说,彻骨某种意义上,是我们的仇敌。
“是那对……”秋葵脱口而出。
“我就去问我娘,我问她,彻骨到底是我们的仇敌吗?我娘说,‘如果你想寻他报仇,他就是仇敌。如果你不想,他就不是。’我说,‘我不想。你想吗?’我娘说,‘我想报仇,但不是找他报。’我内心就松了口气,我便说,‘既然娘也不将他当仇敌,那为甚么还这么苦衷重重,睡不着觉呢?’
“我娘沉默了好久,只说了句,‘凤鸣,我们母子两个,每天都擦一个陌生人的牌位,却没有给你爹立一块牌,是不是很奇特?’
“那你的意义是,当年彻骨他――他对你母亲成心?”秋葵多少有点惊奇。“我觉得他的年纪该与凌厉差未几,当时候……”
“没问。”沈凤鸣道,“心照不宣――各自分寸,也算得种礼尚来往吧?只不过,厥后想来,若当时便问了清楚,或还更好……”
“彻骨教了我三样事情――轻功、匕首、喝酒。我常常想他若能活到明天,瞥见我现在的模样――是不是会欢畅――起码不至于丢他的脸,让他太绝望吧?可他若真能活到明天,我也不必是明天的我。我多数,也不会在黑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