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阵禁城繁忙,我时会想起她哭丧脸那模样,各式拂之不去――她若私底下再回北里作坊里去,绝非我先头那番作为之本意――待空下来,我便叫邵宣也带她再来我这里一趟。”朱雀道,“哪知邵宣也这厮又与我作对,说本来说过她只陪我那一个早晨,再去请实属食言,他不屑为之。”
两小我说话间已转过大半圈,这禁城里大多数殿阁中灯火都暗了,已是深夜。“那依依现在还不晓得师父当初会救她是因天牢当中曾――有过一面之缘?”夏琰道。
“我看他话一点都很多。”朱雀口气凉薄,“有些事依依本来不晓得――厥后却晓得了。若不是他去说的,也没第二小我。”
张庭道:“夏大人如此为师父着想,想来朱大人定非常欣喜。”虽是面上恭维话,语气却听不见一丝生硬。一顿,见夏琰眉心始终蹙着,又颇诚心道:“下官有句话一向憋着未敢说,不过见夏大人多少有些低沉,还是想劝一句――姻缘之事,乃是天定,再说此番也只是推迟吉期,寻个更好的日子,大人万不成是以颓唐,毕竟外头另有黑竹会的前程,有江湖大好六合,比起自囿于禁城,总好过千倍百倍。”
朱雀不语,只算默许。
夏琰恍然“哦”了一声,“难怪他让我明日一早去看看仪王……”
朱雀还是冷目瞪他,“现在又多了一个。”
夏琰点头,“我只是……为师父分忧。我也少在这禁城,既是我在,老是我来,好叫师父罕用些心力。”
夏琰只得点头。他不思疑――就算邵宣也佳耦也救过依依的性命,但对依依来讲,朱雀的分量必无可替代,只如果他的话,她必会听。以二十五六的韶华做朱雀一个随传随至的侍姬,旁人看来当然是大大的笑话,可对依依来讲――这或已是她黯如长夜的光阴里能等来的最大运气。嫁人、名分――那些旁人喜好议论的,她不是没有过,她早已不信了。但若这世上有一个男人,他已为她杀了十几小我,就算她本来不喜好他的,都再不能不将他记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