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主张!”麹文泰欢畅地说道,“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宁戎寺里,庞大的佛像前点满一排排的油灯,金红色的火苗一闪一闪,将佛像映照得更加寂静厉穆。
侍卫的气还没喘匀,只憋得满脸通红:“大,大,大唐法师……”
“大王驾到——”
见玄奘还要再说甚么,麹文泰摆了摆手道:“法师放心,我晓得你是个削发人,不喜好被人奉侍。正筹办为法师剃度几个沙弥弟子,作为随伴,与法师一起同业呢。”
他渐渐地走到法床边,谨慎地将玄奘扶了起来,只感觉触手处瘦骨嶙峋,冰冷非常,心中不由黯然神伤,这是他最尊敬的法师,却被他生生逼得气若游丝。
“这小子!”巴布拉多怒道,“还没走呢,倒学会跟阿伯顶撞了!”
他操着一口流利的关中腔,对玄奘说道:“小人张原,世代佛门弟子,家传的少林武功!”
“老身倒有一个主张,”从出去起就一向没有说话的太妃,俄然插言道,“玄奘大师与我儿文泰,也算是累世有缘,你们不如就在佛前结拜为兄弟,老身就老着脸皮占大师便宜了,只盼能与大师结个法缘,今后愿为家属,代代相度。”
不!他本能地闭紧了嘴巴……
“都是本王的罪孽啊……”他泣不成声。
“这,恐怕不当吧,”麹文泰摇了点头:“这般年幼,又不会工夫,如何能够奉侍和庇护法师?”
信步来到巴布拉多的店铺里,跟巴布拉多提及度巴哈削发之事。这位骆驼商顿时满面红光,一个劲儿地对侄儿说:“好小子!平常看你贪吃贪睡,又懒又馋,竟然能入玄奘大师的法眼!也不知是哪世修得的?”
“弟子早就想明白了!”阿迪加镇静地说道,“我不怕刻苦头!”
“如许最好不过,”张太妃不知何时走了出去,抚掌笑道,“文泰做事越来越殷勤了,如此既表了情意,又不违佛制,还度了僧,做下一桩功德。料法师也不至于推让吧?”
“先别忙着谢,再尝尝这件衣裳。”麴文泰又递上一件极新的藏蓝色僧袍,眉开眼笑地说道。
玄奘叹道:“贫僧在高昌这些日子,人缘会聚,收了两个俗家小弟子。前段时候他们一向缠着要剃度削发,随我西行。只是想到山川险远,便一向没有承诺他们。现在大王既有此意,倒是正可趁此机遇,遂了他们的心愿。”
“嗯,”麹文泰点点头,“法师你看如何呢?”
麹文泰还在和太妃、宇文王妃以及纭姝筹议玄奘的事,一个侍卫仓促跑来:
玄奘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还要再逗留吗?那样岂不是到了隆冬?
“大王!大王!”
“大师……”纭姝轻唤一声,随即又哽咽起来。
“要不我们比比?”张原毫不逞强地说道。
见他这般镇静,玄奘俄然想起一事:“对了阿迪加,你父母答应你削发吗?”
巴哈不屑地撇了撇嘴,他可至心看不上阿伯的养马技术。
既然还要再逗留一个月,因而他便提出:“请大王答应玄奘明日持续升座讲法。”
玄奘道:“一个十五岁,一个十六岁。”
玄奘感激地望着这些精干的年青人,不测埠发明,阿谁叫车歇的城门保卫竟然也在此中。
“让我走……”他衰弱地说道,“大王……请你让我……走下去……”
玄奘刚想再说甚么,王妃却又插上了口:“那两个孩子既然能被玄奘法师看中,也算是天大的福缘。要我说,不如就依法师之意,剃度了他们。只是,两个太少了,文泰你还要别的再寻两个年纪大些又会点工夫的,一起上也好庇护法师。不然,老身实在是不放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