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玄奘看了看越来越茫然的摩咄,温言道:“你感觉有龙来过,还差点吃了你,就像是病人看到了空中本来不存在的花朵。龙不见了,你不能说:他如何走了?就如同面前的花朵消逝了,也不能说:这个花如何死了?不是的,本来就没有生过,又何来死?本来就没有来过,又何来去呢?”
“为甚么?”
七月的戈壁炎热难耐,空中无一丝云朵,似烈火在燃烧,烤炙得人无一丝干劲,昏昏然。
“你不信吗?”玄奘道,“那么你细心看,你脚下的这个小沙丘,和远处的阿谁大沙丘比一比,是不是一模一样?只要有两个小沙丘,就能肯定你的方向,必然不会错。”
这时,阿克多走过来讲道:“法师,您别怪弟子,弟子如果不打妄言,只怕他不听。”
道诚等人听了这话,全都悄悄发笑。
“既然这是一个底子的弊端,它便没有甚么实在可言,更没有详细的形象,就如同做梦普通,你感觉梦中的统统都是真的,在梦中你会出汗,在梦中你会与别人争斗,乃至,在梦中遇见恶形恶像,你会心惊胆战,一点儿也不以为这是在做梦。
摩咄大吃一惊:“小师父,你如何晓得?”
“好了,好了,不消叩首了,”阿克多摆动手道,“你也累了,好好歇着吧。”
“众生妄认了身心,一样会生出很多题目,有生有死、有循环、有六道、有来去。因为这个最后的弊端,导致我们在一个虚妄的循环中交来回回,没有停歇。
谁知那摩咄如同中了魔普通,泄完一囊水,又去解第二只水囊。玄奘紧紧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解,怎奈本身的力量没他大,已经节制不住他了,急得直喊:“道诚!道诚!快过来!”
“是,是……”摩咄还在不断地叩首。
摩咄急得大呼:“龙王来过了!我非还它的水不成!如不还它,它还要来的!”
摩咄茫然地摇了点头。
这时,阿克多走了过来:“法师,能够让弟子尝尝吗?”
“谁能证明不是你偷的?”道通一本端庄地问,“这又热又干的处所,就是有十囊水,我也能一口气把它给喝干了。”
玄奘大惊失容,惊喝道:“摩咄,你做甚么?!”一面扑畴昔禁止他。
“啊?”摩咄大吃一惊,从速跪下叩首,“龙王,你可来了!不关我的事!是他们,是他们不让我还你的水!”
五十余人牵了六七十匹马,这步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在这滚烫的沙碛中走了半日,人马均已疲惫不堪,只得停下来,躲在一座沙丘前面歇息。
“那如何办?”
玄奘已多次走过大漠,对戈壁的残暴早有筹办,此时固然浑身都已被汗水渗入,他还是一身长袍,并且在头上包裹了厚厚一层麻布,尽量减少透露在氛围中的皮肤,这也是戈壁里保存的要点之一。
见阿克多如此威风,拉卡纳和四周的马队们差点笑出声来。
摩咄并没有理睬他的话,而是径直冲到行李堆处,取出水囊,将囊口解开,把满满一囊水都泄在了沙地上!
玄奘淡淡地说道:“梦里的话不必太在乎的。”
道通也走过来探头探脑,玄奘小声道:“好了,不要轰动他,让他睡一会儿吧。”
马队们跟在他的身后,忍不住偷笑。
玄奘将身材半埋在沙中,靠着沙层上面的冷气,合目入眠。
摩咄受了冤枉,急得面红耳赤,恰好不知该如何来辩驳她,只得冲玄奘救济:“法师,您是能知善恶的智者,必然晓得我是冤枉的,那水,明显是被龙王讨去的!”
玄奘有些吃惊,看着这家伙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