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去!我比法师和哥哥更年青,更结实,也更合适!”阿南达和阿萨摩争抢着喊道。
“洗,洗好了……”一个教徒有气有力地答复道。
玄奘同这些性力派教徒们一起清算好散落在船面上的经包,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十几个教徒拎着经包登陆,走到那群被捆成一串的人跟前,将经包扔到般若羯罗的脚下。
摩沙法身披僧衣登上了祭坛,口中念念有辞,召请突伽天的来临。两个持刀的教徒立于玄奘背后,做好了血祭的筹办,其他诸人都神采寂然,等候着太阳沉入雪山,那是他们祭奠的最好时候……
说到这里,他只感觉本身占到了便宜,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帮家伙选的位置的确很好,玄奘赤足走上祭坛时,面前正对着东去的河水,落日西下,丛林最上层的叶子被红光尽染,各种高大的树木环出一小方天空,就像是一条生命的通道。
“你们放了阿谁沙门吧,”锻金的白叟抬了昂首,忍不住开口道,“杀生会有业报的。”
教徒们一遍各处往“人牲”的头上浇着水,他们的行动很慢,和着唱诗的声音,神采显得极其虔诚,仿佛是在完成一项崇高的任务……
“贫僧现在还不感觉欢乐,”玄奘宁静地说道,“施主能给我一点儿时候吗?不要逼我烦恼,请让我放心祷告,欢乐取灭。”
摩沙法的目光转向他:“甚么样的业报?”
般若羯罗的脸变得通红,他是出身婆罗门的高僧,曾为一国之国师,此生当中,从未蒙受过这等屈辱。
“就是,就是……来生你会被别人杀死。”
“请等一等!”般若羯罗俄然大声喊道,“让我来代替他吧!”
法螺声停了下来,摩沙法转过甚来,用冷冷的目光谛视着般若羯罗:“你情愿代他献祭?”
几个浇水的教徒迟滞了一下,昂首看了这个沙门一眼,那敞亮如水又略带嘲弄的目光令他们实在有些慌乱——从小到大,他们不知做过多少回如许的祭奠了,竟从未考虑过这个题目!
接着,四人便围在他的身边,跳起除魔舞来,水花被溅得四周飞舞……
“哦,”玄奘点头道,“那就是说,贫僧身后是不会堕天国的,不是吗?”
一念及此,般若羯罗的心中便如锥刺般的难过,忍不住大声喊道:“你们不能拿他祭神!他是大唐来的求法僧!你们这么做,是在犯法!”
在日头下晒得久了,玄奘的脑筋垂垂昏沉起来,他眯起眼睛,感遭到载满倒影和蝉声的河水从他的身边缓缓流过,叶子慵懒地在波纹上打转,时走时停,好像这人间的芸芸众生,浑浑噩噩地随波浮沉……而岸边那刺目标火焰和跳舞又使他想到了在中亚碰到的拜火教徒,他不明白,为甚么这人间会有那么多以杀报酬业的神灵呢?
多么奇妙啊!玄奘想,自打进入中印度,这些日子以来,我一向都在为那些死在恒河当中的修行者祷告,想不到本日,我本身也被恒河之水沐浴,这副臭皮郛终究也将留在这条圣河中。
固然氛围有些难堪,般若羯罗仍不甘心,决计做最后的尽力:“我是一个婆罗门,一向对突伽女神充满崇拜,用我献祭是最合适的。而这位法师不是本地人,他乃至不晓得女神是谁。他从很远的处所走到这里,是要到阇崛山去礼拜佛迹、求经问法的。你们如果杀了他,定遭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