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有人说过,那些修习瑜伽的苦行者一旦入定,都能够用这类体例来唤醒……
在世人惶恐的眼神中,摩沙法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然后谨慎翼翼地登上祭坛,蒲伏至玄奘的面前,伸出一只手,悄悄触碰了一下这沙门的手臂——
教徒们个个面如死灰,惊惧万分,他们本来就感觉这场突如其来的“天灾”有些蹊跷,思疑是不是在供奉和献祭的过程中出了甚么题目,现在一听这话,再转头看看仍然一动不动神采平静坐在祭坛上的玄奘,更感觉这位来自远方的沙门非同平常。莫非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真的是天神在收回警告,不准我们拿他献祭吗?
有些胆量稍大一些的,重视到了祭台上兀自端坐不动的玄奘——突如袭来的暴雨将这个沙门的满身打得透湿,水流如注,而他却对这统统一无所知,只沉浸在本身心中那一片殊胜的范畴当中……
菩萨口说谒语道:“一花一念无量劫,大千俱在一毫端,我纳须弥入芥子,明悟四谛证涅槃。”
玄奘垂垂进入禅定,他感受本身身边的火焰分红了莲花状,接着便是一种激烈的上升感……
这莫非就是慈氏菩萨讲经说法的处所吗?我终究来到了这里,终究能够亲口向菩萨就教佛法的真谛了!
玄奘把上面产生的事情原本来本地奉告菩萨,并且说道:“有人要将弟子血祭,弟子已有力回天,只得深切摩诃般若大海,一心观想睹史罗天,愿得往生菩萨内院,待得亲闻妙法,领获真义后,再下生人间,教养这些可怜悯之人,令他们舍离恶业,修持正行,并广宣诸法,普渡众生,得安统统……”
玄奘不由一怔。
事情到了这个境地,目睹着已经没有了涓滴挽回的余地,般若羯罗伤痛地流下了眼泪,同船诸人欲救不得,也都掩面痛哭起来。
黑风更加狂烈,一个地滚雷自黑云中落下,扑灭了祭台边上的一小片树林,那些树木顷刻间变成了一枝枝火把!
“感激菩萨教诲,”他双手合十,喃喃地说道,“彼苍有眼,不灭玄奘。”
他感到上升的速率愈越来越快,身边云气翻卷,暴风鼓荡,六合倒悬,甚么都看不清了,只要一片茫茫的青气的陆地……
再次展开眼睛时,他的神态已变得极其安然,面劈面前这批列跪请罪的教徒,他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测和不成思议,只是伸出一只手掌,放在摩沙法的头顶上,并向他们开示佛法——
“摩沙法!摩沙法!”一个教徒跌跌撞撞地跑到他们的头子身边,声音颤抖着说道,“这场风暴看来真的是天神大怒,我们还是从速把这沙门放了吧,不然罪孽不小!”
但是玄奘还在禅定当中,他身边的火堆早已被暴雨浇灭,口中的经文固然声音很低,却已把外界逼至悠远的天涯。雨水打在他的身上,溅起一层薄雾,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好像一尊寂静端方的罗汉……
从这里朝须弥山顶瞻仰,模糊能够瞥见天神环抱的妙宝台。那宝台耸峙于雪亮的星峰之上,众宝间杂,迥然秀出。
一朵莲花,飘落无声,却惊起一片波纹。
玄奘心中猜疑,问道:“这会儿,只怕弟子的肉身已经被切割成微尘了,如何回得去?”
话虽如此说,语气却有些心虚。
“我奉告过你们,他是从东土来的玄奘法师,是罗汉降世!”般若羯罗在风雨中大声喊道,“法师所到之地,大家礼敬,你们怎敢杀他?不怕获无量之罪吗?现在风波骤起,底子不是甚么水牛魔希娑在拆台,而是恒河的神灵在收回警告,从速停止你们的血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