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别的一支,”般若羯罗道,“这大雪山四周一贯不承平,盗匪横行。羯罗传闻,有的胡匪步队足有上千人,比一些国度的军队还要强大!”
玄奘叹道:“师兄晓得这雪甚么时候能停?大雪山究竟不是久呆之地,走一程是一程。”
玄奘指着那堆厚厚的冰雪对他说道:“昨晚的妖怪,就是这些。”
难怪那声音听着很熟谙,却又如何也想不起来呢,玄奘心中暗想。
他想了想,对般若羯罗道:“如许吧,玄奘现在诵经,慑住它们如何?”
“是啊,”前面的年青人道,“法师莫不是嫌我们这里穷,瞧不起我们?”
玄奘见般若羯罗不说话,面色却很惨白,不知他是因为伤口疼痛还是因为惊骇,便安抚他道:“实在,山神鬼怪也没甚么好怕的。我们的行囊里有经卷,就算它是妖,也做不了怪。”
玄奘从速合掌道:“施主美意,贫僧心领,但贫僧赶路心切,这就告别了。”
梵衍那是一个典范的山中之国,其王城位于大雪山要地,国土东西两千余里,南北三百多里,全部国度被崇山峻岭所包抄,行走其间,不是下坡过河,就是攀崖越涧,竟没有一点儿平坦之处。兼之山间门路崎岖,风雪满盈,其艰险难行,并不比在戈壁、冰山当中好到那里去。
这时,般若羯罗也醒来了,看到内里那些亮晶晶的冰雪,又见玄奘悄悄地站在洞外,一动不动,不由有些奇特,忙钻出洞来。
说到这里,他随口念诵了一段《心经》里的句子:“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可骇,阔别倒置胡想,究竟涅槃。”
雪还是下个不断,远了望去,山尖几与云天相接,风起云涌之时,面前一片苍茫。
玄奘起家道:“既然如此,玄奘现在便可拜别,也免得人家拿棍子赶,自讨败兴。”
“师兄没见他们房梁下都吊挂着肉干吗?”般若羯罗反问,“这里阵势矗立,气候酷寒,地盘瘠薄,百姓们多数以放牧为生,不以羊肉马肉为食,又能吃甚么?”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深深自责。再看劈面的玄奘,却见这位大唐来的求法僧趺坐不动,呼吸如有若无,已然入定。
玄奘从这个洞口处勉强钻了出去,却见内里堆了厚厚的一堆冰雪。他呆了一呆,又昂首看着头顶几近垮塌了一半的山梁,这才明白过来,本来昨晚产生了雪崩,这些冰雪都是从山上震落下来的。
“遇空峪……”玄奘喃喃自语,“听起来像个山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