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羯罗有些吃惊,小声说道:“师兄,他们想要烧死我们。”
实在跟西突厥可汗没有干系,这是玄奘分开龟兹时,伊塔送给他的。这件毡袍用的是上等羊毛织就而成,丝络中倾泻了一个年青女子的全数密意,因此不但厚重坚固,并且看上去柔嫩亮光,的确是件上品。兼之刚才般若羯罗又说过,西突厥可汗很看重玄奘,以是这个强盗才觉得这毡袍是大汗赠送的。
“我们当然好得很!”达什特笑道,“法师是不是感觉很绝望呢?”
“造谁的反呀?”阿谁强盗头儿明显是筹算摊牌了,气定神闲地说道,“本来呢,你不在,兄弟们本身干得也挺不错,你来了才搞得乱七八糟。明天别的不说,燃料是不能再华侈了,另有这些行李衣物,都是弟兄们操心抢来的,不是你一小我的,不能你说烧就烧。”
玄奘的上身几近被烫了个遍,最内里的一层皮肤已经脱落,暴露鲜红的肉,上面尽是发亮的火泡……他痛得几欲晕去,嘴唇也被咬出了血,但心中的经文仍然没有停止,他希冀佛陀能够听到他的祷告,加以护佑……
说罢顺手一扬,便将瓦钵丢到了山下。
“对甚么?”达什特怒道,“火神说了,明天我必须亲眼看着这两个妖怪化成灰烬!”
站在前面的两位祭司脸上现出几分难堪的神采,但还是各自取了一支火把走上前。
达什特不耐烦了:“我说能下山就能下山!你们要信赖火神的话。”
强盗们的精力也仿佛好得很,在他们的呼啸声中,达什特从火堆中取出一根燃烧的木棍,浅笑着朝两位和尚走了过来。
火苗舔过之处,跟着轻微的“哧哧拉拉”声,氛围中满盈起一股皮肉被烧焦的味道。
达什特手执火把,一会儿碰碰般若羯罗,一会儿又擦擦玄奘,玩得不亦乐乎。金红色的火焰舔在年青的肌肤上,收回一阵阵焦糊的气味。看着两个沙门汗水淋漓痛不欲生的模样,达什特感觉内心说不出的过瘾和解气,不时地号召面色严峻的库赫、库尔,让他们一起来玩。
玄奘也感受麻痹了,认识仿佛也要离身而去……就在这时,他残存的认识俄然感遭到一条手臂略略有些松动,本觉得这是手臂被绑麻了呈现的幻觉,勉强看了一下,却见那边的藤条有一处被火燎得仅余一丝,几近将近断了。
祭司?玄奘感觉奇特,莫非这些人不是浅显的强盗?
“三位祭司,”玄奘衰弱地说道,“看在贫僧曾替你们求过情的份上,请你们……放过他吧。”
“如果我非烧不成呢?”
这个疑问方才在脑海中闪过,他就看到三个熟谙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缕暗影顿时从心头升起。
一轮明月在山间升了起来,月光、雪光和火光交相辉映,使这个夜晚看上去比白日暗不了多少。
“你们是谁?”般若羯罗起家问道,“为何抢我们的马?”
“师兄说那里话?”般若羯罗想到此次必死,反倒轻松下来,“佛门弟子,又何惧存亡呢?何况我们不久前才方才说过,这大雪山是个留肉身的好处所。”
“可这件毡袍真的很不错,”另一个强盗看上去非常识货,“我猜这是西突厥可汗赐赉阿谁沙门的,如何能够不值钱?”
“噢,没,没甚么。”两位祭司应了一声,火把再次伸向玄奘……
般若羯罗自幼生善于崇尚佛法的北天竺,何曾受过如许的屈辱与折磨?初时他还极力忍耐,但跟着火苗与身材的一次次打仗,身上的烧伤越来越严峻,终究支撑不住昏死畴昔。
“跟火神作对,就是如许的了局!”达什特冷冷地扫视着四周,他明显以为,处理了这个头子,其他的人就会被震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