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辅急于表功,听得自家主子有问,哪有不紧着将功绩摆出来的事理,这一扯便是好一番的长篇大论,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他是如何贤明勇敢地压服了黑山诸贼之颠末,其中加油添醋之处自是不在少数。
“确然如是,部属初到其营中之际,除张燕本人外,其他诸将闻之主公成心种植黑山军,个个眼中皆是贪婪之目光,厥后,张燕踌躇不决之际,又是其部下诸将分头来见部属,每多阿谀之言,企图归附大人麾下,也好图个端庄出身,对此,部属一一给出了包管,这才有了诸将齐齐请愿一事,张燕迫于无法,也只能遂了众意,与部属互换了盟约,言明主公兵马一至,自当举全军之力合击方城!”
“哦?此话怎讲?”
“报,禀主公,刘和所部四万兵马已拔营起行,正在急行向我方城而来,按其脚程,三日以后必至。”
天将午,碧空万里无云,热辣辣的阳光直照大地,纵使一动不动地躲在阴凉处,都不免会出一身大汗,更遑论在这等天候下急行军,的确就跟在火炉里被烧烤普通,实在令人难耐已极,何如刘和不命令歇息,四万将士纵使怨气满腹,也只能是强打着精力,拖疲塌沓地向前挪动着,不管是军心还是士气,皆不免落到了谷底。
“狗贼,尔竟敢以下犯上,狂悖!何人敢去取了这厮狗命,某自当重重有赏!”
刘和虽年青,然因着其汉室宗亲的身份在,于朝廷中但是曾任过侍中的,宦海沉浮近十载,历练可谓很多,于聆听间,主动便忽视了刘辅言语间的那些夸大之辞,只一开口便问到了核心关头上。
这一见劈面军阵阵容松散,兵力更是多达近两万之众,而自家部下溃兵不过只要六千不到之数,又都处在惊魂不决之际,刘和自忖难以强突而出,不得已,只能是硬着头皮扯起了朝廷的大旗,试图凭此吓退敌手。
方城虎帐的中军大帐中,公孙明正自端坐在大幅舆图前,细心地推演着下一步战事的能够之手腕,冷不丁却听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响起中,一名浑身大汗淋漓的报马已是大踏步行进了大帐,几个大步便抢到了公孙明的身前,气喘吁吁地禀报了一句道。
刘辅这么一番解释倒是合情公道,刘和自是不再有甚疑虑,但见其镇静奋地放声大笑了一通以后,豪气实足地一挥手,中气实足地便断喝了一嗓子,不旋踵,就听中军帐外鼓声隆隆暴响而起中,偌大的虎帐顿时便沸腾开了……
中军处,刘和本正趾高气昂地与众亲随将领们指导江山个不休,冷不丁见道旁伏兵大起,顿时便慌了神,底子不敢留下来迎战,一拨马首,掉头便逃,他这么一逃不打紧,本就乱作了一团的刘家军当即便完整堕入体味体状况当中,哪经得起两路渤水兵之冲杀,很快便被拦腰断成了数截,将无战心,兵无斗志之下,这已然不是一场战役,而是一场血腥的搏斗,两边只一打仗,刘家军便已完整散了架,无数的兵马有若无头苍蝇般四下乱逃乱蹿着。
见得刘辅这般模样,刘和自不会不清楚大事十有八九是胜利了,但是在未知详情前,他倒是能撑得住架子,并未跟着乐呵,而是眉头微皱地发问了一句道。
正所谓屋漏偏遭连缀雨,就在众将士们怨声载道之际,一阵紧似一阵的号角声俄然在大道两侧不远处的林子间暴响了起来,旋即便见两彪步骑呼喝着从林子间高速杀出,右翼赵云,右翼高览,各率两千马队、八千步兵,有若潮流般向措不及防的刘和所部掩杀而去。
中军官退下未几会,便见刘辅满脸忧色地从外头蹦跶了出去,一见到刘和的面,便即笑呵呵地连连拱手道贺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