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嘉宜轻手重脚回到房间,略微清算了一下,上床歇息,一夜无梦。
芙蓉花开的正艳,他留意到不远处的假山仿佛有被人动过的陈迹。他双目微敛,信步而至,不防竟听到有人问:“大哥订的婚事对二哥有影响?”
陈静云面露惊奇之色:“你不晓得么?大表哥没有订婚啊。他母亲是成安公主,他小时候由太后扶养了一段时候。太后说大表哥的婚事,不让我们家里管……”
韩嘉宜眼皮突突直跳:“大,大哥……”
陆晋对此似是习觉得常,他向左边微微侧头,长眉一挑:“萝卜?”
“明月郡主?”韩嘉宜讶然。她在睢阳时传闻过明月郡主。当初景王坠马而亡,其妻触棺相殉,只留下一个女儿,被太后养在身边。
“不晓得呢。”陈静云轻叹着摇了点头,“我传闻,大表哥和明月郡主一起长在太后跟前。能够太后真有指婚的意义吧。不过也不必然,明月郡主早到了订婚的春秋,太后如果真有这设法,也不会拖到现在……”
蓦地在正房瞥见陆晋,韩嘉宜微微一惊,冲他点头请安:“大哥。”
四下并无旁人,陈静云悄悄叹一口气,在一株海棠边站定。
他提着灯,一步一步,缓缓往回走去。
韩嘉宜自从进入长宁侯府以来,都是与母亲沈氏一起在正房用膳,当然另有长宁侯。
不过韩嘉宜偶然赏花,她对大哥有种莫名的惧意。她想她需求就刚才的事情道个歉,略微解释一下。思虑了一下说话,她轻声道:“大哥,我……”
当然韩嘉宜本身也风雅懂事,进退有度,教人挑不出错来。
陆晋愣怔了一下,很快,他双眼微眯起来,轻嗤一声。想他?
他站在假山后,闻声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不像话,竟是要把他和明月扯在一起,他眉头直跳,抬脚走了出来。
陈静云咯咯直笑:“男民气,海底针?你这话如果给……”她的话戛但是止,脸上的赤色也在一刹时褪了个洁净:“大,大……”
期初她还走的端庄高雅仪态万千,行了一段后,她转头已看不见他的身影,不由地越走越快,急仓促出了园子。
他也只不过是提一提,她不说,他也不至于诘问。他的家人对他陌生客气,更不要说这才进府不满一个月的继妹。
“大哥,我出来有一会儿了,大哥如果没有甚么叮咛的话,我能不能先归去?”韩嘉宜谨慎翼翼觑着他的神采,实在是不想跟他在一块儿多待。
沈氏为女儿感到高傲的同时,又不免心疼而遗憾。嘉宜如果在她身边长大,不知是不是也如现在这般。
主子们对她尊敬,下人们天然也不敢怠慢了她。他们直接称呼她为女人,仿佛她是正儿八经的侯府令媛。
韩嘉宜推开院门:“大哥,我到了,感谢你。”
陆晋勾唇:“路引。”
“表哥?”韩嘉宜有些惊奇。
陆晋长眉一挑,斜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只是放慢了步子,等她上前。
她想,看来阔别大哥还包含尽量少提他。
两人边行边谈,不知不觉到了假山旁。
陆晋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两人一道行走在花圃间的巷子上,韩嘉宜当真听着陈静云的先容,时不时点一点头,暗见晓得。固然娘说,陈蜜斯胆量小,不爱说话,不过在韩嘉宜看来,静云说的还是蛮多的。当然,这一点她很喜好。起码从陈静云这里,她对长宁侯府中的诸人又多了一些体味。
女儿到都城后,沈氏怕她吃不惯都城的菜,特地叮咛厨房,多做些睢阳的小菜。
这小女人行动很敏捷啊。陆晋微微一怔,缓缓点头。他垂眸看了一动手里提着的灯,灯光朦昏黄胧,在空中投射出不甚清楚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