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君凌拿起一柄匕首把玩,语气渐冷,“我当年还是王爷的时候,开府的时候统共花了十四万两白银用来补葺郡王府,只修到一半他们奉告我银子不敷使唤,又追加了十万两。现在想想,二十四万两,够我修多少间青砖大瓦房供这些贫苦人居住?又被外务府和御造司贪腐去多少?朝廷公布的檄文中有明令:凡商税,三十而取一,过者以违令论;旧额官田租,亩一斗至四斗者各减十之二,四斗一升至一石以上者减十之,四斗一升至一石以上者减十之三;新耕者,免三年赋税;开荒者,亩不得过一斗。可这些政令到了处所竟都变成了一纸空文,官府想收多少便收多少,灾年尤甚。不知不觉间,我大庆竟已被这些禄蠹啃咬腐蚀得千疮百孔。处所官员个个富得流油,可国库每年空虚不说,还要支借白银无数给那些王公大臣们豪侈华侈。600万两,四王八千米随便哪家又岂会拿不出600万两?可恰好我大启国库就拿不出!呵!”话落嘲笑一声,将匕首猛力插-入雪地。周身满盈的冷意。
住在棚子里的灾黎俄然一阵骚动,然后便是凄厉的尖叫突破云霄,“我的儿!我的儿你如何了?!”
苏十三瞥了他一眼,当真道,“据我所知,日渐式微的苏家就拿不出。现在苏家看着虽是繁花簇锦,可真正骨子里却就像是一个瘦死的骆驼,中间骨早就被掏空了,哦,如果抄家的话就另当别论,把那些祖产、古玩、庄园甚么的卖了,如何着也凑得出600万两。”说完便笑了起来,仿佛苏家跟本身一点干系都没有,抄不抄家也跟本身一点干系都没有。
苏十三坐着没动,从包裹里拿出一包盐抛畴昔,淡淡道,“把雪水烧开,撒点盐下去喂给他们喝。另挖些鬼针草和车前草的根,一块儿熬成浓汁灌下。能不能好我不晓得,且尽人事听天命吧。”
这一晚接连又倒下很多人,症状都是上吐下泻,有几个年幼的孩子撑不过半夜便去了,亲人的嚎哭声彻夜不断。临到天亮,很多已经喝了盐水的人还在昏倒当中,存亡不知。
暗风冲主子点点头,隐没身形尾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