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没有说话,只是扯开柳条的外皮,饶着暴露来的光溜枝条,用力一撸,统统的叶子集合到最前端,像个叶球般,她提着裙袂蹲下来,拿着那柳条一下一下地点着水面,似是考虑。
朝遇宣却打断道:“等等。”他沉默一会才叮咛王珺,“你带小殿下去上林苑监。”他又看向红绣,“红绣,你临时留下。”
朝遇宣看着红绣问:“是垂柳枝么?你再多做一个吧。”
只因御侍一职对红绣太有引诱力,她底子没有细想这背后有多少算计,即便真的有圈套,她也情愿拼一下:“若奴婢有殿下指导胜任御侍,今后殿下也能成为太子的话,殿下又会给奴婢甚么好处?”
红绣的心怦怦跳着,回房谨慎翼翼地烤化红漆,里头仍然还是一张撒金粉笺,此次写了两行字“江月知人念远,上楼来照傍晚。”
红绣怔在原地,的确令她骇然,他怎能如此轻描淡写说出心中所想,如果有个万一,他会不会杀人灭口,只得赶紧磕了个头:“奴婢甚么都没听到。”
朝遇宣看她,嘴角还是噙着笑,一脸的耐人寻味:“我让你有所防备么?”
太液池河岸四周所种的树都不一样,东南面是垂柳,西南那是枫树,西北处有一片银杏,东北则是合欢。
承滇睁大眼睛:“很好玩的模样。”他抬开端来看红绣,“我仿佛在哪见过你。”
朝遇宣没有难堪她,只持续道:“既然你不肯坦诚相待,我天然不会逼迫于你,你且先归去吧。”
红绣没推测他会问这个题目,但还是点了点头:“奴婢恰是。”
临南的清晖阁底下,昨日雨花石子路上留的一大摊血迹已被侍卫冲刷得干清干净,仿若甚么事都未曾产生。
红绣睁大双眼,有些担忧道:“小殿下伤得严峻么?”
红绣蹲了下来与他对视,粉雕玉琢的脸上,那双葡萄似的眼分外晶莹,只是眼角微翘,与他父王不太像,越看,越感觉没有丁点儿朝遇安的影子,许是随母亲,她将柳条双手奉上:“承蒙殿下不嫌弃。”
红绣悄悄看了王珺一眼,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神采,连话都没有多说,只见她走到承滇面前微微屈身道:“殿下这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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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绣也屈膝垂眸道:“奴婢给两位殿下存候。”
朝遇宣没有太多的惊奇,也没有叫起,只是笑意更较着,仿若在他料想当中:“如果我有体例让你成为御侍,你筹算如何酬谢我?”
好一会儿,红绣反问他:“敢问殿下,如果奴婢做得御侍,殿下又有何所愿?”
朝遇宣没有怪她无礼,还是眉眼含笑:“父皇出的题,便是我之所愿,你想做御侍,我想做太子。”
王珺眉头轻蹙,沉默一会儿才问:“是为了对付皇上的题目,还是你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朝遇宣悄悄看着她,渐渐放松了表情:“有设法总归是好的。”顿了顿,他又道,“方才我同你说的话,并不满是打趣,你归去好好想想吧。”
朝遇宣有些无法的模样:“公然,我还是令你如此防备。”
忽而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说:“三叔,我想玩阿谁。”
朝遇宣微愣,暴露一个如有似无的笑意,而后故作思虑道:“便等来日放眼后宫各殿,必有你一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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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绣垂着眼眸看着他素白锦袍的底端,上面用银线模糊的绣着暗花,她尽力地想去辩白那是甚么图案,冷不丁听到他这么问,几近感觉后背一阵酥麻之感,他问得轻浮,却一脸的理所当然,不由让红绣想到了喻潇。不愧是为皇家子孙,问起题目来,都叫人感觉难以揣摩其真正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