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德醒过来时,推了推身边的薄子夏。
很快,一叶小舟沿着水流而上,船头挂着红灯笼,梢公用玄色的船蒿在石壁上一撑,划子停在薄子夏面前。薄子夏看到那梢公时,不由一愣。一个身材矮小的人,看不清脸,披着蓑衣,头戴斗笠,竟然是厉鬼道的护法阑珊。阑珊只在厉鬼道后山的溪流中撑船,何时呈现在修罗道的暗河中?并且他又是如何算得准,薄子夏会在这里?
薄子夏已经来不及去想这些事情了,眼看阎摩和林明思已经拉拉扯扯走了过来,薄子夏跳上了小舟,阑珊便将船蒿一打,小舟顺着暗河像离弦之箭普通窜出去,眨眼间,说话声一点都听不见了,只要水流的声音。薄子夏松了口气,看着船头正在撑船的阑珊,这时才感觉怠倦、委曲、发急之类的感受全然涌了上来,她叹了一口气,竟感觉想要堕泪。
“嗯。”薄子夏和顺地点了点头,合德便对劲地转成分开。
当暗河呈现在薄子夏面前时,她长出了一口气,总算走到这里了,还算是顺利。但是不知为何,却不见河上泊着的小舟。薄子夏不晓得这小舟是被人划走了还是如何,她忧心本身如何顺着暗河出去。这条水道很长,暗河水颇冷,并且很深,如果拍浮而出,薄子夏估计本身半途就会被淹死。
“除非甚么?”薄子夏怏怏问道,非常绝望。
锁匠引薄子夏至阁房,打量她手腕铁环好久,难堪地说:“这个锁,我无能为力。”
锁匠开口,正要说话,薄子夏忽闻耳畔破风声响,一个甚么东西被掷了出去,速率极快,几近让人反应不及。薄子夏只得一矮身,往中间闪躲,从腰间拔出那把弯刀来,警悟地望着四周。
“你若皈依我修罗道,天然是有好处的。”一个非常暖和的声音,薄子夏听着感觉有些耳熟。
“我未曾见过这类锁。估计是西域的玩意,我怕这锁里还藏了暗器或是毒药,硬要粉碎的话,会伤及到你,是以我不敢冒然去试。除非——”
薄子夏站在河边,一筹莫展。现在这类境地,已是骑虎难下,她杀了合德的侍女,就算乖乖归去,合德也饶不了她。正在焦心着,薄子夏听到身后远远传来有说话的声音。
薄子夏心中大骇,她走去检察锁匠的尸身,发明锁匠喉咙上钳着一枚新月形的飞镖,方才扔出去的东西想必就是这飞镖,也不晓得飞镖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锁匠来的。薄子夏惊奇不定,莫非修罗道的人这么快就追杀过来了吗?
明晓得这座修罗道的地宫中住了很多人,薄子夏走在走廊里时,另有种此处无人居住,宅兆随时都会坍塌,将她埋葬的感受。蜡烛的火苗跳动,映着走廊中的壁画仿佛是天国和天国的图景,摇摆生姿。她循着水声渐渐走,尽力禁止住转头今后看的打动。不能转头,乾达婆说过,如果回了头,就永久都走不出这里了。
大抵是薄子夏装得格外像,两名侍女对视了一眼,一名侍女便回身,走入暗中的走廊中去了。另一名侍女道:“我扶蜜斯去榻上歇息。”
“有好处才鬼!阎大头我奉告你,我林明思再信你我就是狗!我就把我的姓摆布反返来写!”另一个声音听起来跟吃了火药一样。
这回,算是真的逃出去了吧。今后再不消看合德那张可爱的脸,也不消再在修罗道湿冷暗中的氛围中颤栗。
“多谢护法再度拯救。”薄子夏对阑珊的背影说。阑珊仍然一下接一下缓慢地撑着船,并不睬会她。
合德洗漱打扮完,走过来撩起床帐,低头看着她。
“为甚么?”薄子夏惊诧道。
薄子夏接过一看,是个小小的荷包,内里装了些银钱,荷包上绣了一个“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