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真活泼的女童,女子身边的中年嬷嬷双眼笑眯成了一条线,道:“四女人说的不对。我们四女人娇俏动听,面貌无双,可比这落败的梅花都雅不知多少呢!等四女人长大了,咱曾家的门槛可要被那少年郎给踏破了去!”
画面里,小雪飘飞,院中梅树处丰年青的女子,螓首蛾眉,腹部微微隆起。一大帮丫环婆子,有的抱了暖炉,有的抱了厚大氅,有的撑了油伞,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可让女童震惊的是,小女人的身影也越来越透明,仿佛悄悄一戳,就会消逝不见。
张妈妈回身倒来一杯水,喂曾念薇喝下。
曾念薇又梦见了阿谁画面。
女童吓坏了,踉跄地跌倒在地上,看着将近消逝不见的女子,大哭:“母亲!母亲不要走!母亲!”
女童惊骇地瞪大双眼,大声尖叫。
曾念薇垂下眼眸,把情感都收好,看向来人。
曾念薇蓦地坐起来,梦中那眼睁睁看着母亲和姐姐消逝在氛围里的惊骇仿佛还在,胸口闷闷地喘不过气。
嬷嬷话语一落,四下的笑声更是欢乐。
那是曾念薇影象中的画面。当时母亲还在,方才怀上弟弟远哥儿,家里因为这个小生命的到来而雀跃,母亲尤其高兴。
曾念薇摇点头,拥着淡绿梅花枝缎面的棉被,半坐起来。
曾家高低,那个不知这一小辈里,色彩最好的是大房的大女人和四女人,而四女人霸道放肆,夙来和大女人反面,最是见不得别人说大女人好。
张妈妈瞧着她把玩的玉簪子,忍不住又叨起来:“女人但是不晓得,现在哪,全府高低,这翠玉金饰,只女人一个有呢!连大夫人自个儿都没有。”
这是香草,她晓得。
上一世有太多的不甘和痛恨,以及深深埋在心底的遗憾。好多事,她都没来得及完成。
她返来的这小半个月,一向冷眼察看着身边统统人。
张妈妈笑容满脸,径直走到曾念薇身边,暗里往香草手臂上掐了一把,借力把她推了出去,本身一个插身站到曾念薇面前。
女童赞了又赞,道:“这梅花真都雅,都雅都雅。”说完昂开端看那女子,问道:“母亲母亲,你说是不是嘛?这梅花是不是很都雅?是不是跟梅姑一样都雅?”
曾家后代,按宗族排行。曾念薇行四,而姐姐曾念兰排首。
白白胖胖如包子普通的女童,玩皮得紧,追腻了雪花,又非要伸着胖胖的小手去捉那飘落的梅花。好不轻易捉到一朵,献宝似的捧到女子面前,镇静道:“母亲母亲,快看,梅姑捉到一朵梅花。”
“哼!小娇包!就会撒娇!”身边一个身穿缎地绣花百蝶裙,披着银狐嵌金边连帽大氅的小女人,满脸的不屑。瞥见圆滚滚的女童手脚并用地爬进了女子怀中,顿时双眼一瞪,喝道:“小娇包快下来,你那么胖,会压坏小弟弟的!”
香草吃痛地倒吸一口气,张了张嘴,轻声嗫嚅了几句,终究冷静地站到了一旁。
转而又看向身后的小女人,大呼:“姐姐!母亲如何了?母亲要不见了!姐姐快救救母亲!”
张妈妈口中的云大夫人,是曾念薇的生母,四年后果生远哥儿时大出血,伤了身子,产后一个多月便去了。而王大夫人,则是曾念薇的继母。
“于嬷嬷!”女童虽小,可见丫环婆子偷偷地笑,也明白于嬷嬷是在打趣他,小脸羞得通红,手脚并用地要爬进女子怀中。
说罢,又拎出百般的事,叨叨念念不过王雪娥对她百般万般的好。
“没有发热。”香草松了一口气,对曾念薇笑笑,又道:“四女人有没有感觉那里不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