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念薇眼角忍不住地就酸了。
曾博远目露惊骇，想哭却不敢哭，忙地点头。
曾博远躲在长安身后，尽是不安。
外边一阵脚步声，香草在前带路，长安抱了四岁的远哥儿，一身风雪地走了出去。
说着说着，杜氏更加活力，道：“可见，这些刁奴背后的人，藏得有多深！”这王雪娥，竟然有如此手腕！竟然能把夕照居的事捂这么紧，连一贯存眷大房意向的她也没看出端倪。可见，王雪娥的手，在侯府伸很多长！这各房各院，又有多少，是她王雪娥的人？
曾博远细声一一作答。
小花厅里有半晌的沉默。
她拉过曾念薇的手，叹了又叹，道：“这侯府啊，老太爷老太太放手不管了，躲去了南边过暖冬。二婶我，既要照看你那几个不费心的堂弟堂妹，又要帮你母亲分担些琐事物，真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杜氏是曾老太太杜玉英的侄孙女，自小得曾老太太爱好，厥后更是嫁入曾家，为曾家二老爷原配正室。当年，曾念薇的母亲云氏去世，便是由杜氏接掌主持中馈。厥后王雪娥进门，逐步揽过大权。
杜氏心机转得缓慢。
而堂堂一个侯府，长房弟子不也应当视若珠宝地捧在手里吗？可究竟呢？
就连王雪娥，也是唤她薇姐儿。而在曾念薇内心，杜氏与王雪娥，在某些方面，并没有太大辨别。
想捧杀？
仇敌的仇敌，就是朋友。
她有些过意不去，摸索道：“薇姐儿不会是以，就与二婶冷淡了吧？”
二夫人杜氏则是默不出声地看了场好戏。
“这群刁奴！竟然欺下瞒上！连我都被瞒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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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问又似叹，她道：“说句不好听的，也不知是因了生时有些波折，天赋不敷了，还是后天硬生生被养抱病弱。”
二夫人杜氏走后，曾念薇便带了曾博远去用了午膳，而后便安排他住进了青禾院东次间的配房里。
曾念薇快速把事情撸清，过来给杜氏见礼。
杜氏内心转了千百个弯儿，面上不动声色。
杜氏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如果云大嫂在，见到远哥儿被欺辱至斯，该是有多悲伤。”
妇人约莫二十五六，五官精美，杏眼蛾眉，身着牡丹纹浣花锦衫，下系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外罩了大红百花捻金丝对襟上裳，披了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
“当然不会。”曾念薇不动声色地挣开她的手，微浅笑，道：“念薇自不会是以远了二婶。”本就向来没靠近过，又何来冷淡之说。
曾念薇刚从膳厅到会客的小花厅，脚步声便从游廊别传了出去。
前两次曾念薇的示好，他都欣然地接管了。可换了个环境，他的鉴戒心又返来了。
她叫人往圈椅上又加了一层软垫，才扶了曾念薇坐上去，道：“薇姐儿身子才好不久，可受不得涓滴的折腾。”
她俄然记起，上一世，曾偶然入耳到底下的婆子碎嘴，说当年云氏怀有远哥儿时，阖府欢庆。当时父亲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也因如此，远哥儿个头稍长大了，才导致云氏出产时大出血，从而伤了身子。
两人又说了些话，便有小丫环来报，九少爷接来了。
恰是二夫人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