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的重话,接二连三地砸下来。
话刚落,便有婆子扭着一个丫环走了出去。
说完,拔高了声音,道:“把人押出去。”
王雪娥神采白了又青,她眼风扫去,放杜氏出去的小丫环像受了惊的鸟普通抖瑟。她非常委曲,二夫人要出去,她拦也拦不住啊。
王雪娥气得吐血,暗骂杜氏没脸没皮,竟还真留下来听别人的家务事,可碍着曾老太太的面子,她又不好直接撵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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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娥自也明白这事理,她本来想着把事情缓一缓,如许才好找对策,可统统被杜氏胡搅蛮缠地打乱了,现在生长到这份儿上,她还能说甚么?
她冲王雪娥眨眨眼,拖长了调子:“嫂嫂说的这翡翠玉镯啊,我这也发明了一个呢。”
染红本来就带了伤,不防被李婆子一撞,失力跌在地上,顿时又红了一片白雪。
事情败露,李婆子深知她们母女的出息已经完了,可切身策划谗谄和不得以而为之又是两种罪名,以是现在她要做的,便是替她们本身争夺一个较轻的奖惩。
杜氏来得俄然,没让人通报就这么直接闯了出去。
刘嬷嬷跟着王雪娥多年,此时也明白染红成弃子了,她心下大沉,仓猝道:“夫人!夫人要明鉴啊!不能光凭她们一面之词,就定了染红的罪啊!”
曾念薇微浅笑。这李婆子,倒是有些急智。
杜氏如此,王雪娥只得快刀斩乱麻。
“伫着何为?还不快把这对狗主子拉下去?”她道:“等明日染红醒了,再一一对证。”
她睃了一眼王雪娥,道:“嫂嫂可真是仁慈,如此体贴下人。”
王雪娥话一落,李婆子便红着眼睛冲了上来,指着染红鼻子大声道:“就是她,是她教唆的我们母女谗谄香草。”巧儿跟在李婆子身后,泪水涟涟,不住地点头。
曾念薇才不管她们的唇枪激辩,她目光瞥了开去,院门那边许婆子趁没人重视,悄悄走出去站到世人身后。
“我说呢,大雪天里,嫂嫂这演得是哪一出呢?”
她话里夹枪带棒,直指杜氏手伸太长,介入大房的家务事。这话搁别人身上,听了必然惭愧难当,好生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可杜氏,她但是专门来凑一脚的,又岂会被这一番话吓跑。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些年同住一个府下,可各房之间来往并不密切。这杜氏常日里更是仗着有曾老太太撑腰,明里暗里地给她下绊子。现在挑了这机会过来,摆了然的黄鼠狼给鸡拜年。
两道尖叫快速响了起来。
惶恐过甚以后,李婆子倒是平静了很多,一番话说得头头是理,听得一众丫环婆子直点头。女人房里的丫环,都有明白的合作,普通的二等丫环如果没有叮咛不能进房。
刘嬷嬷和染红乍地跳了起来,瞪着泼水的婆子。
刘嬷嬷目光果断,死死地盯着张妈妈,似是有了这不共戴天的仇恨。
她目光睃向身后的元春,道:“还呆伫着何为?没见到二夫人要留下来旁观我们打发财事吗?还不从速去搬坐榻来,好生服侍着?”
见她出去,世人一番施礼。
张妈妈目光茫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杜氏明知故问,她神采一片惊奇,眼底倒是嘲弄。
曾念薇倒是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发觉的笑意。
王雪娥内心也不忍,毕竟刘嬷嬷跟她多年,此次如果真的发作了染红,那必会伤了刘嬷嬷的心。可如果不发作染红,曾念薇那边就说不畴昔,更何况杜氏还插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