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努特握着铁拐,指着蒸汽火车:“真是个风趣的孩子。五年前,你八岁,身患怪病,身材衰弱,不得不整天卧在轮椅上,没有大夫能够医治,厥后听信女管家的话,搭乘火车来到澜缇丝城治病,本来是要被杀死的,哪知女管家的部下贪财,把你卖给捕奴人科恩,要晓得你这病,是吃了一种叫枯萎之魂的蘑菇后的症状,并不难治,以是科恩才会买下你,将你治好,再转手卖给斗兽场。”
蒸汽火车霹雷隆行进,驶离澜缇丝火车站,卡努特站在站台上,凝睇着火车,眉头垂垂皱起。
“是这个?”卡努特递过素刻画。
他握着雨伞,在旅人当中卓尔不群。
“运气老是让人捉摸不定。”卡努特看着蒸汽火车上人流交叉的搭客,面无神采,其他站台拥堵不堪,而这个站台,就他们两人,显得空空如也,他浑然不觉,“五十多年前,瓦特还是个澡堂里烧水的少年,食不充饥,衣不遮体,每天忍耐老板的唾骂,谁也没有推测,他烧水之余,自学机器,十年后,按照烧水壶的道理,发明了第一台蒸汽机,从而窜改天下,一跃成为这个大陆最富有的人。”
而现在,粗暴狰狞的蒸汽火车鸣着汽笛缓缓驶入澜缇丝火车站,卡努特素描上的人,就在站台上,穿戴玄色竖领,修身风衣,风衣袖口抽褶,系着黑丝带,暴露缘边的白衬衫袖口,满身笔挺简朴,流利,明朗,适度华丽。
赫伽骇怪了,老太婆那令人目炫狼籍的指间刀法,竟然师从面前的这个男人……
“别严峻,一点小把戏。”卡努特看着蒸汽火车。
蒸汽火车蒸腾红色的水汽,覆盖着站台附近,昏黄中,赫伽微微回过甚,卡努特拄着铁拐,在远处谛视他。红色水汽翻卷聚散,赫伽瞳孔骤缩,卡努特已经站在赫伽身边。
街角有座裁缝店,店东是个老裁缝,一个糟老头子,酒槽鼻,招风耳,满脸皱纹,已经谢顶,只要脑袋上一圈银发胡乱张扬,他眼睛小,却很有神。
当他拄着铁拐,玄色风衣随风翻舞,腿脚踏入街道的顷刻,街道温馨极了,只要细碎雨声敲击修建,雨棚,雨伞,街道,马车。人们低着头,打着雨伞,仓促而过。
“谁把你打了?”卡努特敲拍门框,跟着他推开门,店里涌满铁锈味,阴冷潮湿,老裁缝的骨头嘎嘎作响,他有老风湿,扭过身,仿佛提线木偶扭到极致,伴计也摇摇欲坠,被凝照本色的杀气吓得青紫褪去,神采惨白。恶狗终有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