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眼中尽是绝望,双手紧紧握住皇后的手,声音沙哑而干涩:“母后,儿臣已知错,儿不该被权欲蒙蔽心智,做出这大逆不道之事。”
她,毕竟还是狠不下心来,长叹一声:“罢了,母后便冒这天下之大不韪,帮你这一回。”
皇后走到牢房前,隔着栅栏颤抖伸手想摸太子的脸,痛心道:“逸儿,你怎能如此胡涂!犯下这等滔天罪过,现在可如何是好!母后纵想保你,却故意有力啊!”
保卫目光猜疑,高低打量她,冷声道:“既是受命探视,可有凭据?”
待皇后回宫,已是深夜。
太子听到熟谙声音,缓缓昂首,先是苍茫,后尽是欣喜与惭愧:“母后……”
只见那大牢中通道狭小暗淡,独一墙上火把闪动微小光芒。
皇后戴上帷帽遮住面貌,深吸一口气,压下慌乱情感,朝大牢门口走去。
天气渐晚,夜色愈发深沉,困意如潮流般澎湃袭来,皇后单手托着下巴,手肘支在桌案之上,昏昏欲睡。
皇后微微昂首,决计抬高声音道:“我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探视。”
“母后,您必然要在父皇面前替儿臣讨情,保住儿臣这条性命!”
“虽说他或许未亲身动手,可难保不是九皇婶代庖。”
她强抑哀思,决定前去大牢探视。
“那阳陵县、阳谷县距京都千里之遥,九皇婶他们却能一夜来回,如此本事,另有何事是他们做不到的?”
马车在沉寂街道奔驰,车轮声在空旷街巷反响,皇后的心也随颠簸的路途愈发沉重。
皇后听闻此言,心中大惊,下认识地松开了太子的手:“逸儿,此事不成妄言!你可有确实证据?温锦身为圣女,又是淮王妃,身份高贵至极,怎会等闲卷入这等宫廷纷争?”
“您若不信,大可去问郭天经,看儿臣是否曾对他提及暗害二弟之事。”
皇后望着面前楚楚不幸的太子,往昔他在本身怀中撒娇嬉闹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又念及他现在深陷囹圄的悲惨处境。
太子急得眼眶泛红,情感冲动之下,声音也变得锋利起来:“母后,儿臣眼下虽暂无实据,但儿臣敢必定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未几时,马车稳稳停于大牢门前。
嬷嬷领命后,仓促拿了出宫令牌,消逝在夜色当中。
“可母后,儿臣当真未曾暗害二弟,只是让郭天经给他送美人,寻机下毒,只想让他卧病在床,绝无夺命之心啊!”
不经意间,他手腕处的袖子微微滑落,暴露一块素净夺目、形如心形的胎记。
“但你需承诺母后,此事过后,定要痛改前非,不成再将百姓性命视作草芥,要做一个贤明仁德、爱民如子的储君。”
皇后听完太子的打算,神采刹时变得惨白如纸,连连点头道:“逸儿,此事过分凶恶,一旦被你父皇发觉,你我皆会性命不保。”
牢内阴冷潮湿的气味劈面而来,皇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拢了拢身前的衣服。
皇后微微点头,眼中却尽是忧愁之色:“事不宜迟,你将详细打算细细奉告母后,你我行事件必慎之又慎,万不成暴露涓滴马脚。”
夜幕沉沉,如墨的暗中将皇宫紧紧裹住,压抑的氛围似要将人吞噬。
皇后依言登记了宫中嬷嬷的名讳,保卫这才翻开牢门让她进入。
嬷嬷“扑通”一声跪下,神采惊骇隧道。
皇后从怀中取出景惠帝赐赉的金牌。保卫神采稍缓,但仍警戒:“即便有信物,也需登记在册。”
“母后,为今之计,儿臣恳请您助儿臣一臂之力。您只需这般……”说着,太子缓缓起家,凑到皇后耳边,轻声低语了一番。
牢门前的保卫见一女子俄然呈现,顿时警悟,手中的佩刀“噌”地一声紧握,厉声喝道:“天牢重地,闲杂人等速速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