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采凝重起家,朝凌云躬身一礼说道:“凌大人,公主这是肝气淤滞,又因哀痛过分、元气耗损,身子极其亏空,得好生保养。我先开几副药,稳住公主心神、补养气血。只是芥蒂还需心药医,今后千万不能再让公主受此类刺激。依老夫之见,凌大人还是尽早带公主回南诏,既能制止触景伤情,又便于接管最好的诊治。”
洛鸢瘫倒在地,望着烈烈燃烧的大火,眼神板滞,只剩满脸木然,灵魂似也随那火焰飘远。
凌云忙将外袍解下,披在她瑟瑟颤栗的肩头,心疼与气愤在胸腔翻涌,悄悄发誓,定要将那景湛的江山搅得天翻地覆,为洛鸢母子讨回这血海深仇,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吝。
她只觉喉咙一甜,猛地吐出大口鲜血。身子摇摇摆晃,向后栽去。
面前似闪现出往昔念儿在天井里嬉笑奔驰、撒娇呼喊娘亲的模样,转眼又被面前残暴实际拉回,心被狠狠扯破。
景湛闻言,双手猛地攥紧龙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瞋目圆睁,咬牙切齿道:“好个南诏,竟敢使出这般下作手腕,莫不是瞧朕幼年,觉得朕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念儿,一起走好……”言罢,她闭上双眼,断交将火把掷向柴堆。
景湛本就紧绷的神情刹时一变,双眸刹时充血,眼中仿若燃着两簇肝火,声音降落,一字一顿问道:“可查出那布料附属何方服饰?”
洛鸢挣扎起家,在灰烬中翻找,手指被烫得通红、破皮,却浑然不顾,直至寻到一块未燃尽的衣角,那是念儿衣物残片,她紧紧攥在手心,贴在胸口,仿若攥着孩子最后一缕灵魂,喃喃道:“念儿,娘亲会亲手为你报仇,让那林幼薇与景湛血债血偿。”
“南诏的织布工艺向来独树一帜,与我景国服饰大相径庭,且这布上纹样,瞧着像是南诏国皇室亲军独占的服饰标识一角。”
言罢,青鸾身形如电,敏捷退下,动手去安插那眼线之事。
火势渐熄,只剩一堆余烬。
皇宫以内,景湛正襟端坐于御书房的龙椅之上,神采冷峻,周身披发着帝王的严肃与沉郁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