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殷觅棠用力儿点头，她在王妈妈的怀里挣扎着。王妈妈怕她摔着，忙蹲下来，将她放下。
“啊――啊――啊――”
殷觅棠却还在问：“明天爹爹不是休沐在家吗？爹爹呢？”
“四女人，我……”
她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很怪的味道。
“想！想！想！”殷觅棠一声大过一声。
“棠棠乖, 你爹爹昨日忙得晚, 还没起来。”
“女人, 你如何不欢畅？”
殷觅棠俄然伸长了脖子朝殷家的大门张望。望了半天没瞥见熟谙的身影, 她拽着大太太肩膀的衣料, 问：“爹爹呢？”
“你在喂我爹爹喝甚么？”
殷觅棠回身朝着架子床跑去，她踢了鞋子爬上床，盘腿坐在殷争的身边，当真地说：“我要和爹爹睡。”
别看她人小，但是小孩子尽力尖叫起来，声音可不小，并且因为尖细，非常刺耳。
姚婉姝的脸上有些难堪，一个四岁的孩子如许与她说话，她有些抹不开脸。但是对于殷觅棠说的话，她底子没法辩驳。她讪讪站起来，赔着笑容说：“四女人，我只是美意。”
殷觅棠像个小泥鳅一样躲开，她站在墙角，背后紧紧贴着墙壁，持续捂着耳朵尖声惊叫。
姚婉姝捏着帕子擦了擦溅出来的汤渍，强自平静。
“四女人, 宫里好不好？”
殷觅棠没说话，盯着姚婉姝好久，然后毫不客气地说：“你起来。不要坐我爹爹的床，归去坐你本身的床。”
姚婉姝一惊，手中的汤勺跌落碗中，激起多少药汤。她镇静转头，瞥见殷觅棠皱着小眉头站在门口。她强扯出一抹笑容，说：“本来是四女人过来了，你爹爹醉了。我瞧着屋子里没下人，这才喂他喝醒酒茶。”
“啊――”
殷觅棠站在床边，望了一眼甜睡的爹爹。她重新看向姚婉姝，语气生硬地说：“这是药味儿，你喂爹爹的不是茶，是药。”
“想祖母了没有？”大太太将谨慎肝抱在怀里，又从王妈妈手里接过一件长袄披在殷觅棠的身上, 怕她刚下了马车被风吹到。
殷月妍在殷觅棠以后上马车, 她看着祖母抱着殷觅棠对她不管不顾, 乃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渐渐搅动手中的帕子。
很快，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大群人从内里涌出去。
殷觅棠思疑地盯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祖母让我返来早点睡，陈妈妈和李妈妈一会儿要抓我去睡觉哩。我不睡，我要去看爹爹！”她像模像样地拍了拍半夜和鸣蝉的手，“能完成任务不？”
姚婉姝内心暗道一声不好，仓猝解释：“没甚么别的事儿，我也不晓得四女人如何就……”
“为甚么呀？”
王妈妈推开前面的几个仆人，扫一眼屋中景象，模糊猜了个大抵。
王妈妈固然在府中资格很高，可毕竟是个下人。她没看姚婉姝，而是看向一旁的姨太太。姨太太的脸上红一道白一道，“是这孩子不知分寸了！”
殷觅棠转头望着西沉的日头，大声说：“但是现在都傍晚了呀！”
殷觅棠哭得胸口喘气不歇，她扭过甚，小手指着姚婉姝：“要她走！”
王妈妈对屋子里的下人使个眼色，然后持续哄殷觅棠：“四女人，大爷明天喝了些酒，现在还睡着。我们不吵他，归去好不好？等大爷醒了，老奴再抱你过来瞧他。”
“许是太累了，让他再睡会儿。”大太太抱着殷觅棠往院子里走去, 悄悄岔开话题, “棠棠跟祖母说说这两日在宫里好不好玩？早晨能不能睡好？东西可还吃得惯？和其他伴读相处得可还好？”
姨太太和姚素心也混在涌出去的人群里，母女两个瞥见姚婉姝的时候都愣了一下，脸上神采变幻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