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龙不觉皱眉道:“天下间何时出了这等奇特的圣物,信口开河,我决不饶你。”
回禄道:“六令合,魔龙出,斩之祭天,此为九炼之天相。至于九炼之木行,千年之前,就交在这小子手中。”
那青玉管当中的藐小结晶,乃是神泉的泉精,固然只要这微不敷道一点,却胜在泉精能生神泉,聚沙成塔,数量便非常惊人。
展长生又道:“这一脚是为徐三宝。”
冰墙光亮如镜,传讯灵符撞在上头,一阵乒乒乓乓乱响后,竟全数粘在墙上,仿佛泥牛入海,垂垂没入墙内,被吞噬得骸骨无存。
东极外海,展长生仍站在擂台中,身形如青松耸峙,半敛眼睑,冷然俯瞰胡岩风静止不动的身躯。任由四周抽泣怒骂声此起彼伏,被展龙一喝,便化作了压抑到极致的阵阵低泣。
随即横扫一剑,将那小队长连同身后百余人侍卫斩为两截,剑势持续吼怒杀去,重重击在唐家堡外法阵护罩上,青色光幕闲逛不休,光芒随即暗淡了几分。
冰枪早已溶解,鲜血止住,伤口却不见愈合,只因那冰枪当中融了一丝神泉,又融了一丝斩龙枪的真血龙魂。
数十条海藻自擂台边沿伸展靠近,构成了一条通往半天中的拱桥,展长生拾级而上,立在被两端熊崽钳制的少年面前,柔声道:“不归,是走是留,全由你心,我毫不勉强。”
他又欺身而上,只嘲笑道:“胡将军若想拜到我斩龙门下,只怕是痴心妄图。我斩龙门不收叛贼!”几个回合后,展长生横腿一扫,正中胡岩风腰侧,再度将他扫得身躯抛起、复又重重跌落。
盗汗涔涔而下,转眼渗入了内衫外袍,胡岩风手指紧扣,转眼却兀然一笑,哑声道:“你为何……不杀我?”
展长生便肃容施礼道:“请先生教我。”
展龙冷哼一声,“本座斩魔的技术也精进很多。”
展龙嘲笑道:“多年不见,你嫌烧我还不敷,现在也要横插一手不成?我现在有神泉护体,容不得你猖獗。”
展长生更记起当初灰炎将胡不归拜托于他,又被胡岩风所夺,他却连一搏之力也没有,只得狼狈逃窜。
展龙却还是凝目望向殿内,视野所及处,恰是那道赤红的通天火柱。
这老祖打着快意算盘,却不料其他大能也纷繁发觉到泉精存在,抢先恐后朝着东极洲中一处坊市杀去。
展长生指节紧攥发白,骨节凸起,紧紧紧握枪身,笔挺指向天魔,冷声道:“你从那边晓得?”
回禄道:“我与屠龙之约,至本日止。从今今后,本将从心所欲,再不受任何人挟制调派——屠龙,我来救你。”
还是圆圆温厚,目睹得胡不归无助落下,纵身跃起,将那少年接住,稳稳驮在肩头,方才落回飞翔宝贝上。
展龙方才停了脚步,立在丈余外,负手身后冷哼道:“饶你此次。”
墨先生固然临机应变得极快,波澜初起时就放出示警灵符,只可惜展龙比他行动更快,在灵符爆裂前便吐出一道颀长迅猛的烈焰,将那灵符烧得精光。
展长生掐指算过,那神符见效的时候一到,便祭出阵盘,撤去了包抄东极洲的护壁。
回禄笑道:“神王醒了。”
正所谓神仙打斗,凡人遭殃,这数名大能在东极洲上空一战,引得四周海啸地动接连不竭,岩石开裂,房屋倾塌,东极洲百姓哀号遍野。
那火柱自空中直冲房顶,火光凝练深重,暗红而近黑,无上威压悄悄四散,无端令人不敢放声开口。
傅玄之却在旁笑道:“风瑶师姐比你会持家。”
展长生却比他更快,只道:“兵者诡道,胡岩风,你输了。”
昔日那武神普通高不成攀,又令他恨得切齿的男人,眼下仿佛星斗坠入泥泞,只余下了叫人目不忍睹的有力同狼籍,任他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