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元瑶池中来头不小的人士,屈指可数,展长生细细看他,那人也细细看返来,笑容愈发温和,忽地伸手道:“此地不成久留,若叫花奴瞧见死了这很多映空鸢尾,只怕要听他唠叨半日,不如随我回庄。”
这就仿佛钝刀割肉,凌迟普通在肉身中穿越,不过半晌,展长生便痛得身躯轻颤,气喘如牛。
展长生咬牙思考,摆布也是死,不如破而后立。
这映空鸢尾的净化之力来得凶悍,退得突然,令他应接不暇。
照空忽的敛去了轻浮笑容,一双狭长双眼此时正视于他。展长生方才瞧见他瞳孔色彩淡如一层虎魄轻烟,如梦似幻,仿若要将人神魂吸入此中普通。他寂然道:“长生,安闲漫天蓝紫风暴中瞧见你身影之时起,我毫不再将你让与任何人!”
仿佛亘古之长远,亦犹若弹指一顷刻,水滴悄悄离了乌黑穹顶,坠地碎成无数晶莹碎沫。
展长生这般跌落在花丛内,便好像跌进钻石矿中普通豪侈,欣喜过火,便只余下惊。
他还是温和伸手,等展长生靠近。
他只得取出一枚灵石,抽取灵力,却不料那花香强行净化的功力连灵石一道腐蚀。本来如河道的灵力流顷刻间只余一缕涓涓细流,被化去了十停中的九停。
那男人神采却不见如何变动,只温和道:“我名照空,长生,你唤我照空便是。”
如此下去,只怕他满身高低的血肉经脉,骨髓外皮尽要被吞噬洁净。展长生如临大敌,将独一的几枚极品灵石取出,缓慢摆下个简易聚灵阵,再将残剩灵石全数堆积在聚灵阵以内,强行抽取灵力。
展长生天然只得欣然从命,回一声:“请。”
这般痛苦,前所未有。
照空却高耸握住展长生一只手道:“我不甘!”
展长生蓦地抽回击,冷然道:“修真者纵使不必七情断绝,如庄主这般到处包涵、不时动心亦是大忌。请恕鄙人道基初稳,不能作陪庄主这番风花雪月的美意。”
若能循序渐进,借映空鸢尾花香奇效,慢慢溶解经脉内梗阻的浊气,自能打通窍穴,修为大增。
展长生心头狼籍,只觉这劝服庄主,提早开启关卡的战略已然受阻。眼下他纵使想要硬闯,却连往那边闯也全然不知,莫非要像无头苍蝇普通,四周乱闯不成?展长生抬头看灿烂日光,事已至此,他终是有些不知所措。
展长生怔然半晌,方才四周一扫,不由凛然生寒。
他神态自如,与庄主并肩而行,一名绿衣的女婢自袖中取出天虹宝船往半空一掷,那宝贝顶风而长,便化作了十丈长的精美大船,四周被虹光灵罩团团包抄。
展长生阅遍群书时,便多少留意了一些。
照空如此问不知是友是敌,只是展龙树敌浩繁,此人十有七八来意不善。
他干脆撤了经脉、丹田中的灵力,任由花香吞噬,反倒尝试指导那花香行起九转仙法的功法来。
照空略略侧头,发冠中一缕微微带紫的长发垂下,更衬得他丰神如玉,俊朗诱人,唯有一双桃花眼半睁半掩,清楚是个昂藏男人,却自有一股诱人风情。他见展长生神采窜改,低声笑叹道:“三世无常斩龙枪曾发誓屠尽万灵,不想竟学会救人了。”
展长生只觉被无数钢刀剖成碎片,一寸寸宰割,又仿若强酸注入,点滴腐蚀溶解血肉。
展长生恍忽睁眼,惊魂不决,仍旧陷在震惊当中。固然心头奇特感难消,周身那劫后余生的隐痛和豁然,却清清楚楚,刻骨铭心。
为首者一身灿金华服,头戴玄冠,面庞约二十后半年纪,与展龙相若,却嘴角噙笑,容姿风骚,此时两手负后,盈盈笑看展长生,柔声道:“你这小鬼,凝脉这等大事,也不寻小我护法,当真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