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年来,总有些天赋得知界域之秘,□□,不晓得便罢了,既然晓得外头另有乾坤,又如何甘心困于一隅?故而,不知不觉便有人生出了野心,诡计击破晶壁,将这万千天下合为一体。”
青碧如水的翡翠壁上,烈焰从天而降,淹没高楼大厦,烧熔钢筋丛林,车水马龙的繁华都会,转眼化为千里焦炭。
青元直起腰身,个头顿时见长,化作了一个魁伟粗暴的修士,肌理虬劲如铁铸,双目铮铮有神,
展龙指尖悄悄拂开那青年混乱披垂在肩头的发尾,又顺着肩头逆行而上,手指贴合在他后颈处和顺摩挲,低笑道:“一时半刻不见,师弟就这般想我。”
青元缓缓顺着垂落襟前的一缕黑发,温和答道:“香贤是我自唐国引渡而来,你却只是偶合。只因铸那魔枪之人本是唐人,我便引唐国人来,悉心教诲,以期收伏魔枪的成算大上几分。岂料人算毕竟不如天年,斩龙枪却落入你的手中。”
二人进了侧殿房中,那房内宽广,上了和暖色彩的朱漆,进门右手边一溜高背雕花椅,当前立着圆桌。
有道侣命誓加身,神枪等闲不能失控;有神泉应急护持,展长生岂会听任魔枪不管?
此人清楚就是屠龙,而非青元,此时显是表情愉悦,故而笑吟吟收拢衣摆,朝翡翠雕的圆桌上一拍。
青元还是不急不徐,为他分辩:“神枪锋锐,天然能破晶壁,但是你当那晶壁结界只为困住各界生灵不成?亿万年退化,这晶壁更加保护众生而生。晶壁碎裂,虚空之海倒灌而入,天然填满界域。虚空海水至阴至寒,活物如果感染,必死无疑。”
展长生信步自山腰走下,便瞥见展龙在门外候着他,别的却全无旁人,便柔声笑道:“师兄。”
青元不语,只温和看他,一双清澈眼眸黑如寒潭,模糊透出一抹绿意。
展长生茫然问道:“为甚么……偏生是我?”
展龙便打住话头,勾住那青年腰身,将他朝眠床上一压。
那声呼喊一咏三叹,委宛缠绵,仿佛相思刻骨,痴怨弥生。
这倒正合展长生情意,他指尖颤抖难以自抑,便顺势倒下,只拿一双手臂绕过展龙肋下,紧紧搂在怀里,仿佛要将臂骨嵌入展龙肌肤中普通,颤声唤道:“师兄……”
他转向那冷如冰山的修士,豪放笑道:“赫连掌门折煞我也,我清楚半个字也未曾诬捏。”
那男人又道:“吾名青元。”
青元道:“你身负神泉,能灭红莲业火;你结下命誓,能降破壁神枪。摆布不过是……阴差阳错,天意弄人。长生,救不救在你。”
展长生忆起昔日屠龙击破无垠墙的豪举,俄然心头一动,“莫非斩龙枪能击破晶壁?”
屠龙撑住桌面,缕缕酒香升腾,滋养他摇摆神魂,面上便显出几分舒畅来,他又笑道:“他二人必定经此一劫,若能成便成了;如果……不成,也怨不得旁人。”
那影象先是青碧山头,师兄弟学艺,却恰是展长生当初甜睡不醒时,与展龙共历的异界幻景。
随后那烈焰更不断息,烧毁一处界域,突围而出,将无边无边的虚空之海扑灭。
展长生面无人色,踉跄后退两步,撞在石凳上,便寂然坐下,半晌无语。
他待要伸手抓住青元衣衿,不料目睹得是碰上了,指尖却全无触感,他便眼睁睁望着本身的手自青元当胸穿过,仿佛划过虚空,全无下落。
那二人把酒言欢时,展长生却满心苦涩,面沉如水。他自拱门中穿出后,便步入一座山腰间。
展龙平素里何曾见过师弟这般模样,愈发不肯放过他,只卤莽扯开衣衫,埋头在他颈侧缠绵。气味炽烈如火,就连亲吻也仿佛侵犯普通,叫人自骨子里颤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