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负于身后,小女人那诡异的金色瞳孔,直视着明珠掩尘的双眼,语焉不详地隐晦问道。
“你可知,做出这个挑选的将来,对你是多么残暴……?”
仍然是沙哑而低缓的声音。
不忍心看到明珠掩尘走入那样的结局。
一拳烈,含怒含怨,更含不肯承认的情!
进步的民风,进步的法则,进步的修真界壮景,还是让她蛮有兴趣稍稍一观的。
和她想的完整一样。
白暮鸦右手悬着再添两条灵魂的可骇黑球,一步步走向其间仅剩的小女人。
清澈悠远而又委宛埋头,是一种悲天悯人的壮情抒怀,也是一种洗尽乱世尘俗的内敛通俗。
她真的又是如此无情……
病态般的笑容。
“戋戋一只卑贱臭虫,竟也妄图可从朕的手中逃掉,是猖獗的过分了。”
“呃,噗……!”
魔焰劫火已灭尽,魔域遮天也完整废除。
本来仙气脱俗为人神驰的玄天城,好不轻易熬过了残暴的黑日献祭后,却又跌入了更深一层的天国。
终究,竟然还是甘美伸展。
握紧了拳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明知此番是绝无胜机,白暮鸦仍旧魔功逆行,指凝冷雁回旋孤影,上手就是极招将出。
遮天的魔气扭曲了虚空,隔断了空间,将幸存者们关入彷如倒扣的小盅般的樊笼。
“哈!禁止我?!”
“……明珠掩尘!又是你!怎能又是你?!”
魔功逸散。
“这双眼,看过太多尘凡百态,死生缘法,不过天轨常路一粒尘,如母亲的死,也如……必定被禁止的你。”
摇了点头。
“当年,这南明界有引道者,而当今,这南明界仍然有引道者,一剑,封魔护生!”
左手隔着厚厚的白衣抚上心口的伤痕,右手食指悄悄地摩挲着拇指的指腹,回味,追思。
冷冷地,像是看甲由臭虫般讨厌地一眼。
她在劫火焚身燃魂前一瞬,生硬地回过甚去,只见,无尽枪影破空而走,男修单独一人的身影已在天涯将逝。
好不轻易才走到了这一步,总不能让她在这里作死被阿谁引道者给干掉吧?
轰!
一手稳稳按住金光天榜,一掌道元彭湃而出,化万龙破魔世,于空中落下一声洗濯民气而又凛然逼人的动听道音。
只是。
但她却似浑然未觉般,不避不闪,视若无物地伸脱手,对着金色的眼睛悄悄一指。
当年那一剑透心的沉重哀然,莫非……就全数都是假的吗?!
功体尚未复原的白暮鸦,对上潜修从未停止的明珠掩尘。
黑发白衣的斑斓女性,鬼帝白暮鸦,正嘴角挂着浅浅的一抹淡笑,脚下迈着不急不缓地法度,似游园般安逸的踏出一起血途。
悄悄地让看不尽底的一对幽深黑瞳,少见地闪现起半分暖和的倒影。
有力抵挡,也有力逃出世天。
无疑恰是————
竟然一小我跑了?!
她仿佛是,分神了,会有逃生的机遇吗?
指尖劫火流转不息,白暮鸦饶有兴趣地站在她身前,一开口,便是最直接的疑问。
一掌一拳皆是惊世骇俗的毁天灭地,层层气浪排开,囊括四周周遭,瞬息已是,高楼一招毁,徒留满目疮痍!
如何回事,产生了甚么……?
一步跨过抱恨而尽的火人,白暮鸦眼中闪过阴冷的赤色,弹指间,魔气成黑鸦直追天涯逃亡客。
引道者!
“你,不哀痛吗?不惊骇吗?”
“就如许放走她,真恰好吗?”
话犹未完。
万分之一的甜美,混着无边无边的苦涩。
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被人以这类模样对待了?
那只手的仆人,统统悲剧的泉源。
盈盈魔氛中,乍响的缥缈古笛之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