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心看到明珠掩尘走入那样的结局。
千年修一魔,百世悟一道。
“你可知,做出这个挑选的将来,对你是多么残暴……?”
“戋戋一只卑贱臭虫,竟也妄图可从朕的手中逃掉,是猖獗的过分了。”
都说了引道者只是引道者,不是明珠掩尘,也毫不能是明珠掩尘。
轰!
“哼。”
当年那一剑透心的沉重哀然,莫非……就全数都是假的吗?!
“明珠掩尘!记着!在这世上,只要鬼帝玩腻了抛弃别人,向来没有任何人,能够从朕的手中逃掉!非论是谁,向来都没有!”
沙哑低缓的腔调,没有属于豆蔻少女的青涩,看似天真的发问,更深埋着几分不该切磋的伤害。
再扬的魔火,异化着节制不住的肝火,将波澜不止的邪风吹得呼呼作响。
“哈!禁止我?!”
“鬼帝白暮鸦所行之路,万仙逼退,天道亦难阻,当年,南明界有引道者,而当今……”
但她却似浑然未觉般,不避不闪,视若无物地伸脱手,对着金色的眼睛悄悄一指。
进步的民风,进步的法则,进步的修真界壮景,还是让她蛮有兴趣稍稍一观的。
“我,该要哀痛甚么?又该当惊骇些甚么?”
“……明珠掩尘!又是你!怎能又是你?!”
摇了点头。
死寂而幽深的眼底,划过一抹难以捕获的潋滟水色,复又是悄无声气地尽化于空。
双手负于身后,小女人那诡异的金色瞳孔,直视着明珠掩尘的双眼,语焉不详地隐晦问道。
小女人无声之间步出了数十丈,各式感喟,各式遗憾,最后,还是忍不住出言提示了她一句。
好不轻易才走到了这一步,总不能让她在这里作死被阿谁引道者给干掉吧?
沉默。
她在劫火焚身燃魂前一瞬,生硬地回过甚去,只见,无尽枪影破空而走,男修单独一人的身影已在天涯将逝。
来了!
看不到千重枪影,看不到吼怒龙纹,唯有白暮鸦那满怀讽刺的笑容,狠狠刺入女修心底。
纵使她的功体还尚未完整解封,纵使是毫不在乎的顺手发招。
“引道者弘愿更胜星落,唯愿待得大道之极,另有再见之机。”
“鬼帝。现在不是意气用事与引道者死战的时候,沉着下来。”
魔功逸散。
盈盈魔氛中,乍响的缥缈古笛之声入耳。
沉稳中带着一丝清脆的少女声音,以道门震心神音为本,适时地在上头的人耳边响起。
真正再次看到那张熟谙的脸,真正再次听到那撩人的声音。
“父亲无情,母亲惨死,不哀痛吗?生命俄然走到绝顶,又不惊骇吗?”
手持通体莹白的流苏玉笛,身背不怒自威的无上道剑。
“引道者,是大家间的引道者。魔祸灾害复兴,我,还是唯有……一肩担下!”
她真的又是如此无情……
前行一起无悔。
缓缓地昂首,与鬼帝的视野交汇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