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宫里公开里的端方,谁不得宠,上头的份例都被剥削下来成了油水,不但从太府监要不到好东西,乃至连饭菜都是旁人剩下的,难以下咽的。
日子老是过得很快,夏天都要畴昔了。
景砚放下了筷子,他起了身,站在原地,可贵迟疑了半晌,却没有动。
景砚笑了,朝灯光处走去,俄然改正他,“我又不是太子了,还叫我殿下。”
他是很天真的脾气,如同统统的小孩子一样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看到甚么喜好甚么,又有点没知己,像是记不住别人对本身的好,可实在心底是明白的。
景砚出世那会,帝后恩爱,元德帝在外亲征,他落地时还不忘写信快马加鞭返来钦定为太子。司天监为景砚算卦,说是天生的帝王命,无一不好。陈皇后听了,也不过笑笑,转眼却派人去大悲寺,方丈不晓得算得是太子的命相,直言出世的日子和时候都不算好,主凶杀,父母亲缘都薄,半世不得安宁。陈皇后几宿未合眼,诚恳抄了多少本的佛经,请了长明灯,一同供奉在大悲寺里。又给他取了这么个奶名,刻在长命锁上,但是谁也没有奉告,也不能奉告,太子的命格不会也不能不好。只偶尔景砚睡着了,才会蹲在他的床前,悄悄对他道:“阿慈,快长大吧。”
景砚瞧着乔玉活蹦乱跳的身影,背脊处的骨头微微凸起,披垂着的长发却不再如同平常那般抹了油似的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