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亭子怕很多官员都不肯靠近,因为亭中有石碑,上书“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十六个大字。
田安直接将杨河等带到三堂,这边又称“后堂”,有知县廨,算是知县办公起居的处所,事涉奥妙的事亦在此审理。
又看新安庄垛墙上挂满人头,整面南墙都要挂满了,皆是焦山强盗头颅。
如当时杨河避祸所颠末的宿州境,这边烧毁村寨也是一个接一个,平原上的住民,都纷繁往山地中搬家。
不过杨河手铳留着,因为枪套,已经转到身后去了。
“……嘶,又来一个豪强……”
为了便利,各种红包是免不了的,以是这些人虽工食银每年只要六两,但各种灰色支出,怕是五到十倍。
这天气候又变了,天阴沉沉的,吼怒的北风让人感受缰绳都抓不稳,骑在顿时,仿佛要被冻僵了。
又见庄内干清干净,男女长幼都很有精气神,大开眼界同时也感受庄主杨河颇不简朴。
杨河也起家见礼:“鹿邑生员杨河,见过县尊老父母。”
四周圩墙上各有几道圩门,世人从北面入城,杨河印象就是混乱,泥土路坑坑洼洼,不时可看到一处水坑荡子,一些苇屋就东一处西一处的堆积。
十一月二旬日。
走到这边,杨河也看到颇多的吏员,看田师爷领着杨河等人出去,他们都暴露猎奇与各色刺探的神情,很多人更对杨河高低打量,窃保私语。
现在庄内已经安然,有了稳定的大火线,弟弟mm不消不时看顾,在庄中跟着严德政他们读书便可。
想起此行能够完成县尊嘱托,田安非常欢畅,他身为知县身边亲信,本来有些矜持傲慢,然此时神情窜改,已是亲热很多。
然后代人从角门进入,就是县衙的核心修建——大堂,院中另有“戒石亭”。
杨河本来的坐骑死去,不过庄中马匹还是多的,死了一匹,另有二十二匹,他仍选了一匹枣红色的战马。
他们带着夹板与攀铃,腰缠革带,持着红缨枪,挟着雨衣,在官道上飞奔,远远的,就听到悬铃的声音,所谓鸣铃走递,便是如此。
战顿时又有马刀,马弓与皮盾等设备。
这些人练习出来后,想必剿匪守城没题目。
知县皮笑肉不笑道:“呵呵,文衡啊,起来吧。”
田安的神情仍然冷酷,不过邓巡检倒笑呵呵的不竭与某些熟悉吏员号召。
待见了杨河,他更是惊奇,这个年青的秀才华质深沉,胸有珠玑,更兼晓得兵事,让田安忍不住猜想他的出身来源。
昨日杨河也热忱接待了师爷一行,他当然不会带他吃食堂,而是在宅院内备下一桌酒菜,接待得田安非常对劲。
天寒地冻,野内行走实是痛苦,世人偶然会在途中铺递安息一会,偶然路上也会碰到递送公文的铺兵。
路上行人更是少见,偶尔几个衣衫褴褛的乡民在官道上走着,看到杨河一行人,都是忙不迭的遁藏,神情中有麻痹,也有无法。
看到他们,杨河就想起当时本身惨痛避祸的景象。
崇祯二年秋,黄河在辛安口决溢,大水澎湃,冲没县城城墙,内里屋舍更是荡然无存,直至崇祯十一年,知县高岐凤再次重修睢寧县城,就是面前这个城池了。
然后另有模糊的门子向随行皂隶刺探的声音:“孙爷,甚么来头?”
他身后侍立的杨大臣,张松涛等人则跪下叩首,他们是草民,天然不成能与秀才一个报酬。
这都是王琼娥所送礼品,杨河本来大氅破了,补缀有失气质,恰好送来一大堆衣裳,就穿上了。
虽比邳州城差得很多,但也有几门佛狼机火炮,乃至一些老古玩的碗口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