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多日来,自曹门至北门,环垣十余里,火烧日夜不息。
他左眼瞎了,然无缺的右目,傲视间就尽是锋利的精光。
李、罗二人夺得大量衣甲东西,收降多量傅宗龙兵士,阵容越盛,又攻取南阳后,连攻镇平、新野、泌阳,舞阳、许州、禹州、新郑多个州县,再次兵抵开封城下。
也就在这正月的前几日,在悠远的西面,千里以外,开封府城。
不但如此,从曹门到北方的城墙下,壕沟边,还密密麻麻皆是死人与散落的兵刃东西,便是大寒气候,仍然尸臭味冲天,混着各种奇奇特怪的味道,中人欲吐。
倒是正月月朔日,流贼摆用阴门阵,驱妇女赤身濠边,望城叫骂,意泄城内火炮。城上急用阳门阵,令和尚裸立女墙叫骂,再以火炮击之,打死被驱妇女无数。
……
而在火线,开封城墙仍然宏伟,然颠末连日的攻打,城墙各处伤痕频频,曹门四周更有多处墙段损毁严峻。
接收第一次攻翻开封的经验,李自成将攻打的首要目标放在北门与城东靠北的曹门范围,因为这些处所的城墙略为薄弱。
他目光冷酷,只是看着源源从小道踏入的人马。
更多的是小铳狼机,用弹重半斤至一二斤止,打一里多,或不到一里,火力略轻,胜在简便。
另有一顶盔披甲的大将,身边跟着数十满脸灰黑血痕的铁甲精兵,亲守于大洞口,便是被贼炮火打倒数丈,添一层,打透一层,筑于七层乃止的垮塌城墙处。
他们每人都有社票,灯号则按五方色,与营兵一样,连日血战,各社兵脸上尽是炊火黑雾,很多人身上脸上都有伤口,他们持着兵器,举止中就很有锐气。
他们人潮不成计数,但怕稀有万之数。
除了五号,便是四号佛郎机炮,每弹丸重三两,用药三两半,都超越西方最重型的滑膛枪大斑鸠铳。
他们往前逼去,个个衣衫褴褛,面有菜色,脸上尽是麻痹,绝望,狰狞等神情。
残雪被踏的“沙沙”声,探头城外,又见黑压压的贼寇伸展而来,漫山遍野,仿佛铺满大地。
“窝铺内藏匿妇女者斩。”
不过因为他们鸟铳三眼铳精致的原因,除少量火器精兵外,流贼各营倒改正视火炮,各个炮手皆享用老营的报酬。
城中周王睿智,晓得不能步福王后尘,募死士杀贼,竟发库金百万两,大大鼓励民气。
炮火吼怒中,两边皆死伤惨痛。
这么多兵马,就算罗汝才低头承认李自成的带领职位,折节下之,听其号令,仍然引来杀身之祸,最后麾下辛苦积累的兵马,尽为别人作嫁衣。
屡驱屡杀,饥民整天死者不下万人。
然此时翻开毡毯棉***起兵器,大家倦怠的脸上就展暴露杀气与戾气,有若一头头猛虎复苏过来。
他们颇多的人穿戴蓝衣,除大氅外,也多戴红缨毡帽。
为了监督他们,每队饥兵前面,也必有步兵押阵,有怯而后退者立斩之。
这临时不表,也因为第一次攻翻开封,李自成等因贫乏大炮吃了大亏,但这一年转战南北,缉获甚多,所获火药东西,大称饶足。
家口都是妇孺不提,各老贼的家小罢了,有战力的是四重,攻城战时,也是骁骑押阵,马队监战,步军驱饥民负门填壕掘洞。
军律也更加森严。
然后他们很快会在炮火的保护下,声嘶力竭的喊叫,往火线的城池扑去。
巡抚高名衡更于城上凿横道,听其下有声,用毒秽灌之,多死。
这是开封的大东门,汴河所过之处,货色通行繁华非常,这处的城楼,瓮城有门三重,内南北二侧各一水门,城门、水门约有十扇铁裹门,然后内里就是环城的护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