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尔梅乃沛县闻名文人,字用卿,号古古,因生而耳长大,白过于面,又号白耷隐士。
“漕粮乃天庾正供,漕运之底子。通漕前,本督早制定通行挨次,运舟过尽,次则贡舟,民舟又次之,官舟再次之。六月初旬,便会伏水发作,黄水倒灌,淮安通济闸若不筑坝拦黄,便会使里河淤垫,挑浚不便,担搁来年漕运大事。王先生,你立时派发审与随堂诸幕友奔赴运河,现场验看。非论是谁,有敢违背行令者,皆尽拿下,不容讨情。”
他并不思疑这捷报的实在性,他久在处所,天然晓得官兵难说,杀良冒功,屡见不鲜。
史可法也是神情一喜,就接过捷报细看,乌黑的脸上就尽是忧色:“流贼犯我淮安府,未想再次铩羽而归。记得那邳州睢宁,前次便送来捷报吧。大破流贼五千,斩首一千三百。这才隔几日,又有捷文传来。”
此时世人议了几项事件,如漕运的事,拦马河工程的事,这事情史可法临时交给幕僚王秀楚、周同谷二人去办,查访事明,乃至过段时候,他还会亲身到宿迁一片去。
“邳州为漕运重地”几个词提示了史可法,确切,此事拖不得,他道:“也罢,便……”
这些处所的文官最懂明哲保身,若大捷的事有端倪,他们甘心不要这个功绩,也不会在捷报上署名。
他深思道:“两位先生如何看?十九岁,便是七品散官报酬,可否会惹人物议?”
并且科举南北分榜,复社的权势顶多在南边的一些省分罢了。
“哦。”
崇祯帝闻言感慨万分,对他留下了非常杰出的印象,是以待史可法丧服除后,就迫不及待将他提到漕运总督这个首要位子上。
只是古语说得好:“当断不竭,反受其乱。”
他语气中,就有深深的感慨,他考了几十年了,现在也只是举人,他说道:“便是举人,普通也为杂职官,我们淮安府四五十岁的举人杂官还少么?不得进士,一样让人物议。”
但处所乡勇,那但是各州县官直领。
此辈圣贤书读到哪去了!
“督臣仁德,以门生来看,拦马河工项势在必行,宿迁等地运道就在骆马湖边上,每到汛期,便污流翻滚,水连天涯,分不出顺济河、黄河或是骆马湖。乃至大水暴涨,还会冲毁湖边运道。李从心、朱光祚、刘荣嗣、周鼎四任总河因漕运不通而开罪,本源就在于此。是以不但要疏浚董口,更要使骆马湖水暴涨时有个去处。拦马河若成,便可东流向硕项等湖,再注入大海,如此漕运之事无忧矣!”
他惯以一双冷眼旁观时势,很有种超然物外的味道,史可法上任后,急需用人,求各地保举贤能,有人荐了姚康,姚康初谢而不就。
他在史乘上留下重重一笔的,倒是向时任南京兵部尚书的史可法献上“借虏平寇”之策。
姚康的发起被否,他作了一揖也就不语,心下倒是一叹。
都是有方便有弊,考虑了本地州县官的感受,处所的骚动,但这施恩的机遇却被放过了。
他喜好用孤臣,任何党派人士都不喜,汗青上他汲引史可法后,很快又汲引阉党的马士英作为制衡。
他们侃侃而谈,多一袭青衫,坐着者,中间简朴的小几上,也仅一杯清茶罢了。
那杨河便是任了邳州练总,恐怕也会以为是知州苏成性的保举功绩。
阎尔梅大声道:“甘罗十二为使臣,这十九岁也不小了。史公到淮安后,便言不拘一格降人才。这杨河能打会拼,固然年青,但军功不竭,眼下更有两次大捷打底,会有甚么物议?何况只是散官罢了。”
这是非常可贵的,要晓得史可法身上有非常较着的东林党标签,而党争,崇祯天子一向保持有充足的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