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浑狠狠握着拳,因用力过分,指甲深切肉中却不自知。他的牛录也完了,攻打军寨后,连包衣仅剩下二百人,现在又全数折在这里。索浑牛录,也完了。
疆场狼籍,层层叠叠的清军尸身,一向伸展到结了冰的湖面上,北风瑟瑟,吹拂不开刺鼻的硝烟味、难闻的血腥味。鲜血若溪流,踏上去滑湿湿的,满地残破的灯号盔甲,残肢碎肉。未死者还在痛苦的哼吟,临死前的马匹在病笃的挣扎。
身影明灭,又几个红大氅上来,手中长矛对他狠刺,索浑声嘶力竭的嚎叫,在飞洒的血雨中,渐渐身材扭曲不动。
他高举双臂,叫唤道:“我们赢了!”
他们不由分辩,劈脸盖脸就是一阵万人敌,将逃窜的牛录章京等人炸上马来,然后右翼这边的三总四总就合围过来。
他们个个叫唤着,腾跃着,连被救护兵抬着,担架上的伤员们,也是暴露高兴的笑容。
动静由震惊不已的邳州同知张奎祥于初旬日送往邳州城,州城沸扬震惊!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身影明灭,一个刺眼的红大氅映满了他的视线,随之另有锋利闪烁的金属寒光。
他来不及喘气后退,重甲兵士又狠狠一棒砸来,就沉重砸在他的头上。红的白的喷溅,这马甲头盔凸起,头骨碎裂,脑袋如烂西瓜似的,上面的脸容红白相间,连眼睛都看不到了。
狠恶的爆炸!
身影闪过,一刀一斧狠劈在他身上,金铁交鸣,夹着深深的陈迹。重甲兵士不睬不睬,他狼牙棒一扫,一个步甲踉跄喷血摔去,另一个甲兵手中的斧头也不知飞向那边。
崇祯十五年十仲春初九日,邳州练总杨河,率新安军三千,与虏陈泰部大战沭河边畔,大破之!贼伏尸被野,被斩首一千二百六十八级,俘获三百三十三人,缉获无算。己方仅重伤阵亡二百多人,受创二百多人。
特别跟着动静鼓吹,天月寨一战,斩获的贼虏首级中,竟有甲喇章京、牛录章京级别的人物,全部南直隶震惊!
陈泰痛苦的闭上眼睛,排兵布阵的时候,不会想到会是如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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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桑翰、拜萨穆也再顾不得麾下的死活,个个策划马匹,紧随在索浑的身后逃脱。
早知如此,他就不会南下,但世上又哪有悔怨药呢?
他左手的盾牌已经被砸得碎裂,左手臂诡异的扭曲着,明显已经被砸得骨折。劈面又一棒狠狠砸下,他不得不举刀格挡。当的巨响,他的雁翅刀被砸得碎断,狼牙棒凶悍势头稳定,就恶狠狠砸在他右肩膀处。
他们悍勇无敌,手中战锤狼牙棒乱砸,巨斧朴刀乱劈,刹时畴昔一起尸身,到处狼藉的碎肉残肢。这边的二旗清兵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惊骇,个个嘶叫着,就是往火线退去。
喝彩声中,杨河策马过来,身边的中军官张出恭冲动得满身颤栗,他颤声道:“相公,我们打赢了!”
就在这个疆场上,新安军将士在山呼海啸的喝彩,呼喊着胜利的声音。
乃至大家头上还都是坚毅沉重的铁笠盔,围着厚厚护脖护喉顿项,丰富有弧度的铁面罩,前后护心镜一样闪亮丰富之极。
马匹惊嘶,阿桑翰与拜萨穆的盔甲上,胯下的马匹上,都爆出一团团的血雾。
还是索浑提示一句,他顾不很多想,策马就走,不然慢了一步,右翼正面那边明军包抄过来就完了。
气浪铁片腾腾而来,索浑喷着血向后翻滚出去,他重重摔在地上,想要挣扎爬起,左手一探,倒是探了个空。就见上面空荡荡的,只余一个断臂,连着几丝的血肉,鲜血若喷泉似的狂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