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六合间,融于六合间,孑于六合间。
同一年,长明界大乱,长明界陛下突召长明界众首要人物入寝宫议事,而后分开皇宫,杳无消息。世人皆不知其因,只得顺从王命唯天涯、烟岚、惊觉、飞絮四将领马首是瞻。
楔子
两名男人悬空立于莺飞之处,白衣男人看着锦衣男人,眼中有沉迷惑:“你竟不挑选雪族?不管如何,狐族的骄阳对她老是有伤害的。”
“很多年未见,我甚是想你,你可还在怪我怨我?”白衣男人问着身边的人。
风吹过,锦衣男人衣袂飞扬,白衣男人的衣衫却始终悄悄平铺在地。
许是有些累了,衣袍微微下垂,他居住卧于山顶。山顶大多空荡,只要疏松的土和嶙峋的石。敞亮的山顶与敞亮的夜空融为一体,若不是天上有着无数星星装点,还真分不清哪个是天,哪个是地。
一条腿平放在地,一条腿随便地曲起,双手枕于脑后,他抬眼,有些懒惰地看向天空。
许是一时未节制好力度,那鼻梁上竟被他捏出了几丝皱纹。
一样看着那颗乳红色明珠,白衣男人轻叹:“罢了罢了,便随你吧。”
天人,一袭白衣,能窥百年循环,知人间统统。因三界当中从未有人有幸一见天颜,是以天人之面貌、本性接不得而知。
半夜山――三界第一高山,凡灵凡界、长明界、幽阑界中灵物皆不得近其百里以内,乃世代天人所居之地。
“有了它,她便甚么都不怕了。”
月光在山顶和天空间幽幽浮动着。很久,紧闭的双眸终究展开,眼中却有了些挥之不去的怠倦。缓缓吐出一口气,白衣男人似是轻叹,似是难过:“这很多年未见,你可想我?如果得了闲,你便来陪着我说说你那边一些噜苏的事罢!”
子辰30年,已是初春。
“我曾应过你的,我不会忘,上穷碧落下鬼域,我也终要找到你,完成我当日对你的承诺。”
抬手抹去嘴角的血,他俄然笑了。那一笑,倒是让六合都去了色彩,日月都失了芳华。
因是腊月风急,山顶独一的一颗垂柳被吹得柳条摇摆几近横了起来,而柳树旁那一袭白衣倒是纹丝不动,白衣上披垂的墨色长发也温馨垂着,好似统统的风都透过这一袭白衣吹了出去。
于白衣男人身边,锦衣男人也双手枕头躺在了地上。
清冷如月的声音自口中缓缓吐出,他看着下方宫殿里突然慌乱的世人和被慌乱世人惊起的鸟儿,缓缓伸出了手。
他只这般随性站着,不做任何行动,便好似融入了风中,成了半夜山顶的一景。
说罢将左手摊开,暴露内里的一团灵魂。那是个女子,双眸微闭,面貌倾城,若不是胸前没有一丝起伏,倒真如睡着了普通。
“你便趁着这时候混进王宫,在我不在的时候守着她吧!”
话音刚落,山顶便俄然光芒浮动,一男人从光中闪现,一身深紫暗纹锦衣,头上束同色冠,衣摆和长发就如泼墨画般随腊月北风飘着,洒着。
以右手做剑诀指向灵魂,“起!”白衣男人轻喝,灵魂随指尖而走,渐隐于空中。
半夜,一袭白衣从黑暗中跃出,直冲天涯,落于天之绝顶。
白衣男人透过浓浓白雾看向山下,轻笑出声,声音空灵:“还好你及时把小紫儿变成石头,不至于她还未化形便成了别人的盘中餐。”
人间无其二,完美竟如此!或许本就不该有这般美的人,君本谪仙,偏教谪仙无颜!
“你的性子倒真教十余年前沉稳了些!”白衣男人话中有着时候逝去的苦楚感慨,将手指向天空,他对着身边的人道:“瞥见了吗,那颗星,将是你我平生的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