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朝食未过,薛华裳便已候在佛堂大殿之上。布冥将人凉在那处,生生挨过早课,方才现身。
“瞒住一时算一时。自他尚且嘤嘤哭泣之时,我便将他带进这寺中。与我而言,莫说甚么得道高僧、神佛转世,不过一场浮名罢了。我只愿他身伴青灯古佛,心无歹意邪念,一心向善,安稳度日。”布冥目光果断非常,对此自有一番对峙。
薛华裳倒全然不甚在乎,挥手禀退了身后一众丫环婆子。而后,端于右边,俏但是立:“大师佛法高深,华裳定然谦虚受教。只不过,我另有一事相求,望大师能了结我多年夙愿。”
小僧才疏学浅,又胸无弘愿,恐怕无能为施主解惑了。然,天相寺众和尚才德辈出,能与施主诵佛论经者大有人在。小僧便不加叨扰,先行回房安息养伤。”说罢,人去。
见他这般,凤心颜也觉心下感喟,不由开口又道:“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在相瞒。何况以禅修之资,你当真觉得本身能瞒得住他?”
“和尚如何?出家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又能逃去那边?”凤心颜很有些漫不经心的瞧着他,目光开阔豁然,毫无问责之意,亦无鄙弃之心,不过捡实而语。
余下薛华裳一人在此,神采板滞。
“尚书夫人过誉了,小僧愧不敢当。”禅修双手合十,含笑应之,何如神采却分外淡然。
禅房暗淡,只余两盏烛火盈盈。房内两人相对而坐,烛火将身影照得数倍大小,尽数映在镂空雕花的流派上。
“老衲人啊老衲人,枉你自称佛门中人,四大皆空,实则唯你最为陈腐不堪,俗不成耐。”凤心颜点头发笑,踱步而去。
“大师有礼!公然百闻不如一见,想不到世人丁中争相歌颂的神僧,竟才不过双十的年事,果然豪杰人物少年出。”薛华裳大为赞美之余,更是毫不讳饰眸子中,天然透露的敬佩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