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玉仙把印一献,臧能也把印拿出来,刚要一比,喽兵出去报导:“寨门外失火。”世人一听,都要到内里旁观。内里喽兵乱嚷,声如鼎沸,立即叮咛掌灯火,大寨主、三寨主、金仙、玉仙一齐出来,一看烈焰高涨,喽兵喊成一处。本来是蒋爷暗用调虎离山计。蒋爷头天归去,直到中平寨外,过了竹门,扑奔银汉岛,上了岸,改换衣衿,直奔三千户辕门。进了大庙,见着世人,就把探盗窟的话一五一十学说了一回。大师一听,好生短长,又听丢了李珍、阮成,定是被他们抓住了。阎正芳一听,悄悄焦急,又不好张扬出来。蒋爷说:“按说我们一同前去,他们被捉,我们没有一走了之的事理。皆因寨内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一比武也得被捉。他二人既然被捉,我们这里另有他们两小我,明日写封手札去,与他们更调。”大众一听,倒也符合道理。徐庆问:“你们去了半天,也没有到中军大寨么?”蒋爷说:“水面离中军大寨另有四十里路,我们走在那边,天光一亮,我们藏躲在那里?故此未敢上去。要列大寨,非明天不成。”阎正芳叮咛摆酒,世人吃酒不提。到了次日,展爷催蒋四爷,写手札更调。蒋爷又一群情,说:“干脆等至明天晚间,到大寨探明真假,然后再与他们更调。我说句沮丧话,倘若二人没有命了,与他们更调,岂不是被骗?”展爷也就依了蒋爷的主张。
再说蒋爷得印后,追上艾虎,又追上前边的三个,一看满山遍野俱是灯火,锣声不住。艾虎说:“四叔你得着印了没有?”蒋爷说:“得了。”艾虎说:“这可要不好,他们传信快当。”蒋爷说:“我们走着瞧罢,此时定法不是法,到那边见机而行。”正往前跑,忽见前边有一条黑影,说:“要跑随我来。”蒋爷问:“前边是谁?”那人说:“不消问,我不是贼,你们筹算奔临河寨,可走脱不了。”艾虎说:“你到底是谁?留下名姓。”那人说:“不消问。我毫不能谗谄你们,准保带你们出山。”再问一语不发,在前边直跑。依着艾虎不跟着他走,蒋爷说:“事已至此,且跟着他走,看他如何。”说罢就跟着他一走,走来走去就入了山谷当中,满是走的高高矮矮、曲曲弯弯之路,世人跑的汗流浃背,垂垂的就离灯火透远了,再看灯火就看不见了,仗着天涯有月色,大师也跑不动了,那人也走得慢了。直走到斜月西沉,天光要亮,艾虎说:“天光一亮,我们就瞥见那小我是谁了。”蒋爷说:“不消等着天光大亮,这就看不见那人是谁了。”公然再往前边一看,那人踪迹不见。艾虎说:“这个意义,准要不好。”蒋爷说:“你们听,这是甚么?”就闻声哗喇喇水声高文,往南一拐,前边一段大梁,另有一股巷子,大众走在大梁的上头,望外一看,喜出望外。本来是连云岛的山上,往南看就是竹门的外头,往东看就是马尾江的江面。蒋爷说:“真是天假其便。”艾虎说:“那前边走的准是山神爷,把我们带到此处来了。可惜一件,我们那水衣可不能归去找了,我们这衣服可全都要入水湿了。”蒋爷说:“你别不公道了,满让把我们的衣服湿了,又值多少!”下了连云岛,艾虎的眼快,低声说:“四叔,别畴昔了,那边有人。”蒋爷说:“无妨,那是一小我枕在石头上睡觉哪,怕他甚么?”身临切近一看,止不住大笑哈哈,本来是水湿衣,拉开放在一块石头上,仿佛一小我伸着腿在那边睡觉。蒋爷一瞧,他们的水衣全在这里堆着,实在猜不着那人是谁。大众只得穿上,走到南岸,上来又换了他们的衣服,直奔三千户,进了辕门,回到庙中,把印往上一献,世人给蒋爷道贺。展南侠一看说:“四哥,得来的是一颗假印。”世人一怔。若问真印的下落,且听下回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