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从主持方丈的口中传出如同一颗颗金黄的麦穗闪烁在世人的面前。那一粒粒金黄的麦子披发着黄土的芳香沁进人们的心脾。人们仿佛体味到了黄土的味道涩涩的、滑滑的、黏黏的、腻腻的……
主持方丈在三生殿左边藏经楼下讲着生射中最弘大的一次佛法。经堂前天井里有一株盛开的千年古槐和一株千年的古柏,一株金红一株月日那披收回阵阵暗香,蒲团从经堂一向铺至天井,和尚们盘坐在院子里暖暖的阳光下心肠清净,静候主持方丈的最后一次宣讲佛法。
姬水两岸晨雾蒙蒙,朝霞光辉,屋舍仿佛,鸡鸣狗叫,黄牛摆尾,男耕女织,炕头谈笑,指导江山,如同映照在瑶池中普通。二水寺千间僧房九百九十九个挂单的和尚,瞻仰二水寺的主持方丈停止昌大法会的时候。
主持方丈沐浴斋戒七天七夜不进饮食闭目盘坐在乌檀木雕的莲花法坛上,肩披一件广大缀满补丁的木棉法衣,坛前立式楼空的铜香炉里燃着檀香木片,经堂内暗香满盈,他两位大弟子一左一右站立两旁,受他亲身剃度的十多位法师全恭候在坛下,他左手捻一串佛珠右手持一枚法铃,只见指缝间夹着一根钢签悄悄一碰,盈盈铃声便像一缕游丝悬游于堂上垂挂的经幡之间。
暖和的微风吹过黄地盘,清清的河水流过漠峪河和漆水河,二水寺里升起了袅袅卷烟,周遭数百里的香客们闻风而来争相目睹老衲人坐化升天,通往这佛地的大小门路上挤满了赶来朝拜的善男信女。二水寺里唱经声浑然一片,直飘到黄地盘的九天以外,大小殿堂里蒲团上坐满了前来朝拜的信徒,厥后的便当场膜拜,再晚来的则待在殿堂以外,进不来佛门的人群背后还源源不断,那真是一次空前的嘉会。
众和尚因而闻声他甘柔的声音:“观安闲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统统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便是空,空便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认识界。”
佛光环抱在主持方丈身上,他如同金人一样变成了一座菩萨嘴里持续念着:“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可骇,阔别倒置胡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二水寺的黄土坡上现在已经是一片长满茅草的废墟,只要西北风凌厉的刮过在人们的脸上留下一道道刀刮过的血痕,断残的塔洞里里外趴满灰黄、灰黄的黄土和杂七杂八的茅草,一只壁虎从半截塔洞的墙壁上爬过。据村里人说当年武功八景构成,“二水塔影两河湾”时二水寺晨钟暮鼓卷烟环绕与上阁寺暮鼓晨钟遥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