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景熙六年春三月,北境蛮夷部落首级赫克称疾逝,其宗子脱勒嗣位,兼并诸部,势浸强大,遂日趋骄横,纵兵劫掠,屡犯塞北,梁朝边疆自此多事。
此役梁军死伤殆尽,国君被辱,大臣被俘,诸将被杀,骡马二十余万,衣甲兵器,大量辎重尽为北寇所得,元气大伤,史称“怀宜之变”。
但是仅仅一天以后,梁军前锋军队冒然进步,在囚鹰谷遭受北寇两翼邀阻夹攻,杀之殆尽,尸横遍野,哀声漫天。
且说穆宗回朝,心性大减,志气衰损,畏北如虎,大梁国力由盛转衰,武备败坏,然经此波折,穆宗亦是认清忠奸,起用王贤、姚宇等良臣,轻徭薄赋,劝课农桑,疗摄生息,社稷临时安宁,并无大事。
梁朝开端进入另一个君主期间,“怀宜之变”也垂垂被人忘记,淹没在汗青的尘凡中,但是它留下的热诚却因梁朝每年进献给蛮夷的大量美女珠玉而更加清楚......
朝廷上至太师,下至舍人,莫不禁止,力言六师不宜轻出,但是萧瑜只听陈哲谗言,不肯纳谏,一意孤行。
梁师刚到了都城门,庆王萧禩(萧瑜叔父)率一干人等伏阙恳留,奏请萧瑜收回成命,停止亲征,然帝不允。庆王望着一起浩浩大荡的王师,涕泗横流,仰天长叹,“仓促行事,无一紧密,吾大梁必遭大变。”
王师行至同仁,未遇抵当,陈哲登车,面见穆宗,大喜道,“北贼脱勒见陛下天威,望而生畏,早已崩溃千里。陛下乃真龙天子,四海臣服,莫敢冒昧。”穆宗萧瑜闻言,更是大失警戒,疏于防备。
约莫一个时候后,梁穆宗崩殂,文武官僚,莫不哀思,太子萧恪着丧服亲抚棺木出城,将其葬于都城之东安陵,谥号仁显文光武纯德弘孝天子,庙号穆宗,随即萧恪于仁和殿即位,升赏群臣,大赦天下,次年改元洪光,史称梁肃宗。
瑞王萧鍇为了护住穆宗,冒死杀敌,身中数箭,悲壮战死,太师尚书等重臣亦战死。陈哲逃窜时被惊马踩死,终得报应,梁穆宗面如土色,浑身血污,卑如丧犬,不久被俘。
七今后,脱勒率众犯边,大肆犯境,其势甚张,兵锋甚锐,不到一月,连克数城,梁师初逢大战,连连得胜,塞外诸堡,所至陷没,边关烽火骤起,烽火一片。
穆宗无法,只得从命。可叹一朝天子,享尽繁华,风景无穷,然宠任奸佞,毫无军谋,大败而俘,沦为阶囚,如此境遇,实则心伤。
而当梁军放下防备,移至河边饮水时,饥渴难忍的军士一哄而起,奔向河边,人马失序,脱勒率军趁机策动守势。梁军只得仓促应战,相互踩踏,厥后竟无一人与斗,俱解甲去衣以待死,血流成河,积尸如山。
将说雄师开拨,萧瑜下旨,集结三十万雄师,命一母同胞的皇弟瑞王萧鍇、太师齐国公张元信率师以从,户部尚书秦佐、兵部尚书曹瑾等扈征。
且说梁朝雄师出镇谷关,过宁来城,至宣化府。连日风雨,汛情汹汹,门路滑泞,盘曲难行,不时传出车翻马伤之事,声气愈急。
陈哲突闻前军惨败,面色惨白,战心全无,仓猝命令回銮,然撤兵线路遭到众臣反对,迟迟不决,频频变动,乃至于行军速率极其迟缓。
少顷,宫中警钟大鸣,诏令一起出了文宣门,群臣星夜入宫,听受遗命。
现在大梁军队虽不敷二十万,士气低糜,军心涣散,但尚另有一搏之力。然脱勒工于心计,用心遣使诈和,并主动撤离,以麻痹梁军。穆宗不疑有诈,遣秦佐草拟圣旨媾和。
侯良玉点齐兵马,束装待发,但是天子的亲信寺人陈哲现在却力劝萧瑜亲征。朴重英年,意气风发的梁穆宗萧瑜,很有一股安邦定国的大志壮志,愿效仿先人梁□□萧烈,南征北战,克定四方,功盖千秋,遂下命,御驾亲征,二日即行,事出匆急,举朝震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