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暄细细打量着床上的岳胜,先前他醉了酒,又挨了打,蓬头垢面,一身伤痕,原觉得是个脆弱之辈,不想这番看来,却不尽然。男人眼神中有藏不住的桀骜凌厉,看体格原也是蜂腰猿臂,手指处磨得厚厚的茧子,一看便知是从小习武,捶打熬炼出来的武人身形。
“你且起来,不干你事。我心中窝火,有苦发不得,倒是让你作了出气筒。想来你朝夕伴我,原是对我之事上心,又是个聪明的,我岂会无端降罪?”萧暄话语中透着几分歉意,本是她做主来这天香居,现在到了跟前却又打道回府,身为主子,赵安做法乃是道理当中,倒是本身失了度,心中不快,就拿下人们出气,这算个甚么事理。看来是久居高位,生出了一些宿世没有的弊端,该好好警省。
“聒噪!我道回府便是了,你问那多何为?我做何事还需与你交代不成?”萧暄闻言,久积的火便一股脑地上来了,回身朝着赵安就是一顿呵叱,面色丢脸得紧。
“主子惶恐”,赵安闻言一怔,爬起来,弓着身子站立,心底倒是好一阵打动。小爷生来就夷易近人,不迁怒,不二过,怕是心中气得狠了,这才对本身逞凶。
那男人闻言,倒是一愣,皱着眉思考了半刻,终究回想起一些点滴,再望着赵安,白净小厮,不是个作歹的,也就嘲笑几声,放了警戒,拱手道,“方才初醒,多有获咎,鄙人岳胜,感谢小哥援救之恩。”
宿世萧暄是甲士,也是个练家子,这般看武人的目光不会错,一番结论下来,更加迷惑,这岳胜面上神情虽恹恹得有些淡然,可抵不住一丝正气,不似败落户,这是个有真本领的,却为何这般落魄,在那天香居门口任人凌辱?
身后一干大汉并赵安,都是家仆打扮,看不出来源。
永京酒楼,不管官办、民营,多正视装潢宏丽与精美安排。
本日担忧着皇姐运气,憋足了劲,也未想出甚么好体例助她脱身,心下愈发烦厌,面上倒是强忍着,又念到父王去了结婚王府,怕是要商讨甚久,府中无一人可与合计,实在是躁得慌,这才命小厮驾车,来这天香居解解闷。孰知一到天香居,满目皆是豪侈场面,喝酒作乐,心下只道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哀思。
主仆二人释了嫌,正欲回府,劈面天香居倒是俄然闹出了不小动静,只见五六位伴计扮相的人皆是一脸恶相地架着个手脚乱动的薄醉男人出来,“砰”地一声将他扔在地上,又用力踹了几脚,骂骂咧咧地归去了。
两相对比,国度财务入不敷出,平头百姓生存艰巨,而都城权贵,世家大绅倒是日日豪宴,竞相斗富。看这天香居的盛况便知,有钱人家的日子有多清闲。
只怕这此中有着不为人知的委曲,必须得一查到底...
“你可算醒了,另有甚不适?”立在床侧的赵安见状,松了一口气,他但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催促着大夫开药煎汤,忙活了好阵子,直盼着男人快些醒来,免得小爷焦急。想他堂堂荣亲王府的仆人,还真没这么服侍过一个低阶武官。
“回府!”萧暄狠狠一顿脚,沉声痛斥,幼嫩的稚音却带着一丝冰寒。念着极有能够被迫远嫁的姐姐和日趋疲软的国度,再看着面前不知报国安民的一众社会名流,她心中仇恨可想而知,是故不肯在此多留半晌。
萧暄顿时髦致没了,反而愤怒不已,自小打从父王那便知,现在朝堂高低,文臣爱财,武将惜命,贪污调用,不堪列举,乃至于国库严峻,存银不丰,凡是有个开支,经常是拆东墙补西墙,千挪万凑,委实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