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事到现在,我让你死个明白!你滥用私权,剥削粮饷,导致兵士挨饿挨冻,摆荡军心,坏我大梁战备,此一罪也;你大宣淫威,逼迫部属,当街差人殴打朝廷武官,废弛纲常,视军规军法如儿戏,此二罪也,你悲观待练,不思报国,从无清算规律,步队如散沙一盘,却整日沉沦青楼倡寮,只图小我欢愉,尸位素餐,罔负天恩,此三罪也。三条大罪,数罪并罚,死十次都难以赎罪!”
房间里寻欢的长幼爷们并一众陪酒女、侍从小厮等闻言,仓猝起家,齐齐涌出房间,柳烟看了沈贵一眼,迟疑半刻,也是拜别。
“奴家那里这般矜贵?沈郎倒是故意了”柳烟嗔了沈贵一眼,但还是含笑举起衣袖,那杯酒渐渐喝了下去。待饮毕,便将酒杯递给沈贵,“多谢沈郎厚爱,奴家心底好生欢乐。”
及唱毕,沈贵马上叫了声“好”,脸上两侧肥肉颤了颤,便将本身的酒杯斟满,递向柳烟道,“我的心肝,但是唱乏了罢,先喝一杯润润喉,爷我疼惜你的紧。”
“我家蜜斯听闻爷在此,特命我前来相传,望小爷莫要打动,且去见她一面,再做措置。”
言讫,世人都看向被绑在一旁沈贵,意义不言而喻。
却说沈贵这厮,油头肥脑,大腹便便,乃神武军一千总,称不上大红大紫,可好歹部下管着很多人,常日里放肆放肆,算是个土霸王。
是故这日,得了银子,沈贵在天香居定了桌,便邀上一干狐朋狗友,都是些飘荡后辈,似烂泥扶不上墙,再唤来柳烟并一众俏妇儿陪酒,想来一个不醉不休,纵情声色到天明。
沈贵接过酒杯,顺手抓住柳烟柔荑细心揉捏,好不知羞。
“当然识得,乃是我部下军官,担负把总一职,唤作岳胜”,沈贵回过神来,只得仓猝应道。
“哦,好大的架子,我等有眼不识金镶玉,还真不知你是个甚么来头,也不想知!”进屋的萧暄一阵嘲笑,挥了挥手,教亲卫把沈贵提起来放一边,束停止脚,转动不得。
当下,天香居雅阁里,好一副活色生香之景。
那沈贵委实不平,却待挣扎,揪他的男人把右手一挽,捏起拳头,喝骂一声:“狗官!”连耳根带脖子只一拳,那沈贵吃了狠痛,兀地大呼一声:“做甚么便打我?你可识得我是谁,还不放手,必叫你吃官司!”
“单璃!”萧暄念出声来,顷刻间目瞪口呆...
因而乎,柳烟理了理衣裳,呼丫环端来古筝,琵琶,便要唱个《金索挂梧桐》来听。
另一边,身为萧暄贴身侍卫的萧风得了号令,毫不含混,赶将上来,望沈贵小腹上只一脚,腾地踢倒在椅子旁,又提着他领子,狠狠扇几个大耳刮子,原是猪头,现在堪比盆脸。萧风住了手,又呼起脚来,直直一踹,教沈贵似面条杆子,空中翻几个圆圈,重重砸在地板上。那沈贵被按压在地上,那边敢挣扎,只叫唤道:“豪杰饶我,豪杰饶我,有话好说。”
只听柳烟檀口轻启,酥糯嗓音,轻泻而出,“繁花满目开,锦被余暇在。劣性朋友悞得我忒毒害,我宿世少欠他当代里相思债。废寝忘餐,倚定门儿待,房栊静悄悄如何捱...”
沈贵见了,心神摇摆,晃着沉沉的猪脑袋,坐直身子,紧了紧搂住柳烟腰身的手,高低挑逗,看着桌上左拥右抱的浪荡爷们,打了个饱嗝,大声嚷道,“本日,我沈贵做东,请王二哥,宋四爷等朋友在这欢聚。光是喝酒,确切败兴,不若让我的柳烟儿给大伙唱个曲,助扫兴,何如?”
一时之间,杯碎汤洒,鸡飞狗跳,尖叫不竭。
“识得就好”,萧暄喃喃自语,眼底深沉,叫人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