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奉旨做了北军统帅,执掌大梁最精锐的边军达近七年之久,可谓把皇家气度连带着元帅涵养都修获得了家,单是那挺得笔挺的背脊,微垂俯视的端倪,不怒自威,竟是透出一股子定人存亡的贵气来。
“孩儿不知犯了何事,惹得父王不快,但请父王息怒,为孩儿示下,莫要伤了贵体”,萧暄一怔,半跪在地上,沉声回应道。不是关于皇姐,是冲着本身来的。奇特,我并未摊上甚么祸事,怎会惹得夙来对我和颜悦色的父亲活力?
当代衣服繁复非常,萧暄一个后代之人,哪怕已经糊口了六年,还真难以在短时候内打理安妥。
萧煜长叹一口气,命萧暄在一旁候着,有些惭愧道,“我原是信你不会作无义之举,只因着昨夜在上书房议事,为国事所累,与一帮奸佞辩论,费尽了心神,再加上你皇姐的屈辱婚事,委实磨得没了力量。及天蒙蒙亮,才打道回府,一夜未眠,刚想歇一歇,又撞见沈元林那老东西在信中挑衅,一时候,诸事涌上,一团乱麻,怒意泯了心智,没有细心辩白,亦未曾召见萧风他们问个明白,这才冲你发了火,为父这内心也不好受。”
萧煜看着昂首不语,只是怔怔跪着的女儿,应对不似昔日,悄悄思忖道,不会真如信中之言,是萧暄率性犯了事,本来无气的,这一来倒生了三分气。
“对,我是没有颠末历练,知之甚少。可我晓得的是我大梁境遇已是糟糕透顶,现在皇姐被逼着要远嫁,而朝廷内竟是庸官昏吏,妄图吃苦。我不平!凭甚么皇姐受难,他们纳福?!”萧暄双拳紧握,几近吼怒。
随即,萧暄将街上遇岳胜,虎帐见哀兵,天香居里打沈贵的真相,一桩桩,一件件地说个细心。
“父王,既然你已得知那沈贵的罪过,就应当明白军队已是*不堪,迟早是要清除军纪,不然我大梁军队可另有战力可言?!”萧暄上前一步,眼里有着一丝热切。
“又是拖字诀,我大梁一向以来就是不敢变,惊骇变!乃至于现在承担越背越重,迟早垮下去!”萧暄义愤填膺。
萧暄听了,回过神来,平静道,“父王莫气,孩儿不知沈大人在信中说了甚么,可明天之事,孩儿笃定自个没错,还望父王容孩儿细细禀告,再做决计。”
“哎呀,我的爷,你没事吧?都怪老奴心急了些,没让前程来,快让老奴瞅瞅,伤着甚处所没?”萧忠一见来人,赶快嚷道,恐怕把这金贵的小主子磕着绊着。
言讫,屋内一片沉默。
“我知你之意,但当务之急不是清算武备,这时候动刀,只会乱上加乱。”萧煜身在宦海,再明白不过,单查一个沈贵,有何难处,但他身后连着沈府,保不齐有幺蛾子。何况贪张枉法的何止一个小小的千总,如果法办了他,必会供出其别人,这内里水太深,不知要连累多少,这神武军其他官员可还沉得住气?他们必不会坐以待毙,如果为了保命,与朝廷离心离德,被故意之人操纵,那结果不敢设想。
“慕青姐姐,快拿我衣衫来,我当即去前殿寻父王问个究竟”,萧暄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猛地坐起来,言语当中尽是一片焦急,她太想晓得昨日宫里商讨的成果。
萧暄闻言,鼻子上马上涌上一抹酸意,喉中哽咽,昂首望着已年近不惑的父亲,深陷的双眼,怠倦的面庞,另有两鬓已突显的雪丝,无不明示着他一心为国为民。
很久复道,“而我又是议政大臣,必须谨慎处置,做两手筹办,放眼天下,能克定四方的唯有我镇守在北疆的二十万虎贲,这支军队乃我亲身□□,尚可与邶国铁骑一战,安定叛军,不在话下。是故我要调十万雄师南下,保卫京师,到时边陲必是吃紧,只要与邶国临时交好,派公主和亲,送皇子为质,才气博得喘气的时候。暄儿,你可明白这些个?作为主事者,焉能因小失大?如果不顾大局,必会满盘皆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