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爷爷的,运这么臭的东西,滚快点!”一个忍耐不了的卤莽兵士一脚踹在喊话少年的腿上,跳着脚蛮狠道。
“诶,好勒,客长但交给我便是,快内里请”,小二眉开眼笑,边说边去牵马,刚走到萧黎跟前,倒是兀地愣住了,只因这女子虽穿着俭朴,然甚是清丽,一时竟有些走神。
这充满寒意的喝声,让别的两人蓦地复苏,收起仇恨,双双低着头,吃紧推着咯吱咯吱响的车往城外去了。
现在掌灯时分,街上热烈劲正浓,各大酒坊喧哗甚上。
他巨大的嘴里收回“唔”的一声,高高的鼻梁下方两个黑黑的鼻洞不断地在寒天里喷着白雾,摸了摸乱糟糟的油头发,想了又想,伸出右手,展开充满厚茧的五个粗大指头,看了又看,又伸出左手食指,在上面点来点去,直皱眉头,目光逗留半晌,仿佛还没处理。
“也罢,掌柜的,两间就两间吧,这是房钱”,萧暄不再踌躇,从荷包处摸出一锭雪花银递上。
“少爷,我看前面的雅来居甚好,气势清爽高雅,氛围也静些,不比旁家,竟是划拳喧华、花天酒地的俗人”,出门在外,萧黎唤萧暄作少爷,制止透露身份。
行至柜前,萧暄小扣台面,见得老掌柜抬起了看算盘的眼,便道,“店家,要三间上好的房。”
“诶,女人莫活力,小的这就去马厩”,店小二被吼蒙了,面皮一红,心底胆怯,讪讪出口道。
“哟,真不巧,客长,小店只要两间上房了”,老掌柜一翻记录,有些可惜道,后又细心瞧了瞧萧暄一行人,目光在威猛的萧战身上顿了顿,有些诧异,毕竟像如许结实如小山耸峙般的男人,还真是少见。
“这...”,萧暄有些踌躇,她一贯是风俗伶仃睡的,而黎儿一个女人家,不成能和萧战一个大爷们挤一屋吧。
“方才阿谁守门的混账兵真是该千刀万剐,竟敢踢爷,反了他了!”去往登州的官道上,萧黎骑马跟在萧暄左边,忿忿不平,恨不得转头归去将那大头兵揍个死去活来。
“没...没甚么,我就是...就是不适应”,萧黎愈发羞躁,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以是然来。
“有甚么难堪之处吗?”萧暄猜疑地望着萧黎,有些捉摸不透,两女的住一块,有甚么可担忧的。
萧战看着晃来晃去的狗爪子,翻得眼都花了,抓了抓本身滚圆的脑袋,脑门竟然流出了汗,忍不住上前一把逮住黑黝黝的爪子,嘴里收回一句含混不清的嘟嚷声,一遍遍数着。
宿世没谈过爱情的萧暄一股脑地钻在军事上,底子不懂甚么是爱情,那里晓得萧黎的花花心机。
“恩,看上去挺不错,就它了”,萧暄并不在这些小事情上计算,摆了摆手,大步前去。
“再走几里地就是宁阳城了,我们今晚歇在那边,明早赶路”,萧暄看了看天气,朝摆布叮咛道,不筹算夜间疾行。
“好了,事不宜迟,我这就解缆,你们归去禀告萧海吧”,萧暄接过部属筹办的净水,净了手脸,脱下油腻腻的麻衣,换上整齐丰富的白袍,翻身上了千里马的背,飞奔而去。
“这位女人,不瞒你说,这个时候的堆栈大多满客,难有空房。我这雅来居若不是代价高些,早也住满了”,老掌柜一听,仓促劝说道,他不想平白落空这些肯花银子的主。
宁阳是延昌郡境内的一座县城,占着地理上风,南北通达,来往歇脚的客商多,是故地盘虽不大,人丁却很多。
而另一边,乔装后的萧黎、萧战也换好了穿着,规复了原貌,拾掇一番,策马跟在萧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