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慧闻言,盈盈俯身,行了一礼,缓缓退下。
春去秋来,传承不息,
澹台彦赫身后,一名身材壮硕的男人戏谑笑道,此人生得粗暴,两道浓眉麋集似草,火燎普通上扬,尽显张狂傲慢之意。
澹台彦赫微眯着眼,轻笑两声,再次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窗框。
“璃儿啊,萧氏一族与我洛族干系匪浅,祖上曾有过血誓,此中纠葛太深,世代难以扯清,他日等你到了梁国,告终俗缘,须留意大梁荣亲王一家,如果其府上有难,可帮衬一二,也算是还了多年前欠萧家家主的情面,唉,到底是亏欠了他们...”
房间又即归于安静,只是下一刻,一道白影无声骤现。
“晓得了”,单璃灵眸微睁,清冽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坟茔飘幡兮,香火蓝烟,
不知阿谁曾经聪慧却刚强,朴重却打动的小孩,现在是何模样?
咸湿海风劈面而来,拂动三千青丝,连带罗袖翻飞,清冷绝伦。
高高桅杆,猎猎白帆,
就在二人商谈之际,大船已是进港,岸畔亦是驶来了几支内江来的划子,上面传来了少女的婉转歌声,唱的是传播已广的《入河兮》:
不过,萧族与我族以旧究竟有何商定,竟是让身为一族之首的外祖父如此念念不忘,寝食难安?而现在的梁国帝胄只不过是当年萧族的偏僻旁支,论起血脉之正统,家学之传承,武功之修为,权势之大小,底子代表不了曾经光辉一世,力压灵境其他五族的萧氏。
满城商贾似繁星,
如此不成多得的天然船埠,当真是百货山积、帆竿如林。
言讫,只听得“哗啦”一声,单璃膝间平放的幽蓝兀地出鞘小截,顷刻间全部屋子蓝光大现,寒气逼人,一股强大的气味缭绕不去。
唉,一晃眼,八年已过,不知梁国现在是何风景。
繁华烟云满人间。
眼下虽是夏季,部分本地江河因着冰封,行驶不便,少了来往的商船,但时入年关,海运还是通畅,连烟港的热烈之景也未消减下去。
单璃沉浸在满心绮念当中,愁绪纷杂,脑海中忽地闪过一张稚嫩面孔,剑眉上扬,目似朗星,气质仿若琉璃,洁净纯粹通透。
朝晨踏露入河兮,餬口计,
“不过,我澹台一族近年来妙手辈出,威势愈盛,虽不及有为,可比之洛族,也相差无几。便依你之言,我如果能说动族长,亲身为我提亲,再备齐了贺礼,给足了洛族那帮故乡伙颜面,那单璃便是再傲岸,再倔强,也不得不做我澹台彦赫的老婆,到时候,灵境年青一辈中,可另有人能与我比肩?!”
阡陌纵横兮,田野如茵,
就在这位天之骄女单独倚栏彷徨之时,船尾那头,一名俊美女人摇扇鹄立,望着她那精美如画的侧脸,眼中尽是迷醉痴恋之情。
且说离那港口不远处,一艘富丽的大船缓缓驶入,即将抛锚驻停。
“启禀蜜斯,一向在灵御山修行的淳于千歌亦是到了登州。”
莫不是这荣王府另有甚么不为人知的奥妙?
“再探,我要晓得她一举一动”,单璃冷冽语气,冻人三尺。
“唉,桢弟,你这娇纵性子还是改了去为好,方才有些言过实在了。那有为圣地秘闻深厚,千百年来,薪火相传,不参与人间斗争,自成一派,规律甚严,看尽人间冷暖风雨,旁人是万不敢挑衅庭前。即便是百余年前如日中天的萧族,在其势头正猛之时,也是对有为圣地谦逊三分。而现在,盛极一时的萧族早已是化做泱泱灰尘,圣地却仍然仍旧,不得不感慨,这有为之地,超脱于外,气力深不成测啊。”
朝辞夜晞,月落华年,
悲鹤产生兮,子孙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