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站起家来,随我出去,少爷有话问”,萧黎立在董大林跟前,冷声道。
“小剑子!你,你瞎扯些甚!莫不是比来萧洒惯了,皮都松了,我替你紧紧,何如?”萧黎吃他这一激,昔日的聪明劲全没了,恨恨地跺了顿脚,偷偷瞥了一眼中间的萧暄,见到后者只是暖和地笑了笑,遂松了口气。
然另一头,萧暄、萧剑两人发挥轻功疾走,已是到了院外。
然听了这一句打趣,萧黎这才重视到埋在萧暄身后的嬉笑少年。
“黎儿,去把董大林带到右边屋子,我另有话问他”,萧暄剑眉舒展,额际青筋突显,手背在前面,交来回回踱着方步,随后叮咛一声,便去了僻静的里堂,她预感到这盐价猛涨的背后,一个的大诡计在缓缓酝酿着...
“诶,女人,你...你有啥事,尽管叮咛,小的无不从”,瘫在地上的董大林被吼得一愣,望向门口之人,顿时一个机警,直起歪倒的身子,哀声奉迎道。
“叫你去便去,休要多问!”萧黎本就不喜这胡作非为、目中无人的盐官,又见他磨磨蹭蹭,半晌不动,心底腾地生起一股子气,面色愈发冰寒,“不然,细心你的项上人头!”
董县城,茶盐司偏房。
董大林内心实在憋屈,狠狠地骂了一通娘,而后又似一尊木偶瘫在那儿了。回想起来,自打他谋了茶盐司的主事,常在账目上弄虚作假,没少从中捞油水,得些肮脏银子。加上官盐涨价,私盐禁售,他便教唆部属盯着盐作坊,凡是四周呈现可疑之人,十足抓到茶盐司,甭管是不是想要套购私盐的主,先棍棒服侍,再肆意打单,胡乱扣上一个罪名。浅显人被这么一对于,早吓破胆,哪还敢抵挡,只得屈打成招,乖乖交上身边统统银子,只告饶了性命。就是这般混账体例,董大林又得了很多不义之财,连带着身边一帮狗腿子也赚了半钵满。
“啧啧啧,本来...黎大女人也是会害臊的,我...还觉得那劳什子寒冰功已经把你练成冰块了呢!”萧剑立在前面,见着这一幕,脑筋里似是炸开一道轰隆,震得前后壳儿嗡嗡作响,混成一团,双眼瞪得如铜铃大,下巴都快接地上了。彼苍大老爷,我没看花眼吧!常日冷若冰霜、冻人三尺的黎女人竟然会因为主上闹红了脸,还笑了出来,这,这...这的确是铁树着花,石女生娃,百年不遇啊!不可,待我回了一笑楼,定要把此事跟萧雪、萧刀他们几个好好说道说道。
盘桓好久的萧黎瞧清楚了仓促赶来之人,欣喜地叫了一句,仓猝迎了上去。
萧黎静肃立在屋外,一袭玄衣,宽袖短袄,下套着厚底裙。她时不时望向远方,双手绞在一处,两眉微蹙,脸上挂着淡淡的忧愁之色。
一声轻令,叫停了二人,萧暄便把思路转到庞大的盐业上。本日夜探府衙,虽没搜到甚么证据,倒是巧遇萧剑,得了些首要动静,便使环境愈发扑朔迷离。
“这大冷的天,何不在屋子里等,非得杵在这?”
唉,这费事事真是一桩接着一桩,一件跟着一件,没完没了。我大梁王朝真的就腐朽到这等地步了吗?萧暄长叹了口气,端倪之间,忧思一片。
这世上,女人真狠起来,如虎似狼,恨不能生啖肉、笑饮血,千万惹不得。
唉,这...这都是哪路神仙,恰好让我给撞上,真是背了时!董大林想起白日的一幕幕,又摸了摸身上的伤,存着一肚子的苦水,倒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