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一席话,董大林便是再蠢,也该是明白了,下午拿出的茶盐司假帐本压根就没能乱来住这位夺目的爷,人家现在就等着本身把真账目乖乖奉上。
可这真的帐本如果交出去了,别说朝廷法度容不下,就是那些顶在头上的官也得想方设法地弄死咱,指不定,连着一家长幼都得摊上这祸事,下天国去。
董大林半举动手,微昂着头,鼻孔上翻,都快朝到天上去了。他虽不知萧暄是个甚么来头,听口音倒像是都城里的,许是有些家底。但管盐的那些无不是达官权贵,在家财帛堆成山,出门三步有人抬,可不是平头百姓能够着边的。
然如果不交,面前一关就过不去,这坐在椅子上的爷瞧着年青稚嫩,骨子里倒是有一股杀伐狠劲,真把他惹急了,本身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听了这一句,萧暄嘴角微微上翘,这老狗终究识相了...
董大林浑然不觉面前的人已是怒不成遏,却似找到了前程,越说越有底气,“如何,你想晓得?呵呵,这位公子,不是咱瞧不起你,便是说了,你也不认得。你如果识相,还是罢手吧,这盐业的水千丈底――可深着呢!自古民不与官斗,你对于不来的,何必与自个难堪?不若放了我,再留下些银子好相与,我不会究查。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俩之间,算是清了,何如?”
“哼,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下午我问你要茶盐司的账目,你推三阻四,不肯交出,我耐着性子对你晓以大义,好轻易逼你松了口,我原觉得你灵醒了,却转手给我个假的。呵呵,董大林,我是该夸你聪明呢,还是该骂你蠢呢?”
萧暄举起匕首往董大林的脖颈一架,冰寒的触感令后者毛骨悚然。
主子现在是越来越能忍了,拿捏起人的本领愈发炉火纯青,大要上虽未大发雷霆,实则已是杀机渐生。再这般耗下去,这董大林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他初逢训政,整饬国务,也曾想让梁朝能有复兴之象,岂料遭阳九之运,百六之会,府帑空虚,百姓匮乏。外强要盟,内孽竞作,奄忽一纪,遂无一日之安。
“董大林,我给你了诸多机遇,你却毫不珍惜,一味地跟我胡搅乱扯,真是冥顽不灵!现在我耐烦耗尽,留你无用,且用这利器成果了你!”
永都城,元朔宫,修政殿。
“唉,朕即位之时,曾发愤匡扶国土,以复祖宗荣光,赋民首杜烦苛,治军慎持驭索。现在几十年畴昔了,感化甚微,无所建立,奈如何乎?罢了罢了,朕没有经天纬地之才,扶不起这大梁的基业啊”,肃宗摆了摆手,更加绝望,“算了,多说无益。萧煜,你且先把这冀州之灾跟大臣们好好说说吧...”
不得不说,报酬财死,鸟为食亡。这董大林贪财的弊端算是刻到了骨子里。这时候,还想着跟萧暄谈代价,说些不着边的调调,也是蠢的能够了。
董大林跪在地上,心中叫苦不迭。本身如何就碰上这么个爱管闲事的奥秘人,州官都不过问这盐业之弊,他还一个劲地胶葛,真是狗拿耗子,闲的慌!
“哼,像你们如许沆瀣一气、刁顽不逊的恶吏,真该除之而后快!”
“恕罪恕罪,又是这两字,朕都听腻了。朝廷养着你们,是让尔等持国之事,解朕之忧,不是来这大殿被骗人云亦云的叩首虫!”
这帐本送到萧暄手上,她压根就没信过,只是没有进一步的证据,才哑忍不发,前去暗查那董县县尊,孰料碰到了萧剑,倒是省了点工夫。
“啊,别别别,爷,饶了我,饶了我!有事好筹议...帐本我给,我给!”
肃宗狠狠发了一通脾气,又瘫坐在龙椅上,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