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自焚身躯的景象状起高耸,诡异之极。饶是阴山鬼王常日里心如铁石,杀人无算,一时候也不由得心头大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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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正堂屋里的柳少阳眼瞅着阴山鬼王拜别,扭头去叫莫雪茵分开此地。但连呼数遭名姓,莫雪茵方才出声呼应。他不知原因,细瞧之下,却见少女神采恍忽,竟已被刚才的诸多变故,惊得有些呆了。
莫雪茵恰是心中浑没计算,现在听柳少阳说这么措置,主张倒也安妥。两人当下点起火把,又从屋中取了铁镐,凿开前院的地上石板挖出土坑,将十余具尸身全都埋了出来,再把少量坑土回填,又将石板原样覆上。
柳少阳想明白此中事理,又目睹那九黎教的男人焚身惨死之状,心中不由大感恻然。
此人方才被阴山鬼王两指骈出,贯穿肺腑。而背面首侧垂,显是已然毙命。想不到竟是一时髦未断气,这时觑准机会,蓦地间骤起发难,拼得要与仇敌同归于尽。
他想到此节,忽地里动机一转:“江湖之上曾有传言,九黎教教徒虽多避世不出,但使蛊之术独步天下。此中有一种名叫‘幽磷蛊’,遵循法诀,能在瞬息之间燃起熊熊烈焰。只是方才他与阴山鬼王放对之时,为何不使将出来……是了,这等伎俩明地里对阵,决计近不了这额白脱里周身。也唯有效这等体例,方能有几分胜算。却想不到仍旧被这阴山鬼王瞧出了端倪,毕竟还是功归一篑!”
阴山鬼王见那九黎教的两人前后咽气,负手冷哼一声,自言自言道:“老夫报了家门,这两个南蛮却至死也未通名姓,想来也当真好笑!”,接着徐行走上前去,似是欲要翻那两人的身上衣衫。
柳少阳听莫雪茵说得逼真,心中不由暗忖:“她即使再是胆识不让须眉,毕竟不过是长在方外,涉世未深的少女。虽说这些日子行走南北,浪荡江湖,却不过是故意一睹中土的景色情面。多遭与人比斗武技,也都只是兴之所至。又那里见过这等江湖厮杀,害人道命的血腥惨痛之事。”
那九黎教焚身而死的中年男人,尸身早已烧成了灰粉,和雨水搅在一处。柳少阳念他死得尤其惨烈,又在旁首掘了个小坑,将那尸骨的骨灰,寻了个瓦罐盛了埋在此中。
柳少阳惊奇之下,再朝阴山鬼王望去,不由得暗呼可惜。本来那阴山鬼王虽是性命无碍,但所披黑袍掷于地上已成灰烬,身上的长衫衣袖也被烧得稀烂。
柳少阳觑到这时,心中凛然之下,却也不由起有疑虑:“眼下夜空淅淅沥沥,雨水不歇。照理说此人身上,毫不成能在瞬时候遍身起火。何况这雨水所至,火势却好似越浇越旺……”
柳少阳在暗处瞧着,恰是微感惊奇。却见那九黎教使鞭的男人,这时竟霍地展开眼来,身子从地上弹跃而起,双臂侧张,直朝阴山鬼王扑来。与此同时,周身倏而燃起一阵青白火焰,直似幽冥鬼火,窜起数尺之高。
莫雪茵听他如此一说,这才定下心神。只是她从未遇过这等血腥之事,一时心中没有主张,半晌才道:“那黑袍人走了,这十余具尸身如何办?”
但他走到尸身近前尺许之地,右手还未探出,却好似猛地想起一事,硬生生地顿住了脚步。只是瞪起一双寒眸冷目,朝那两具尸身高低打量。
柳少阳想了想,说道:“现在恰是盛暑时节,这些尸身如不收敛,过些日子定然被这四周百姓发觉,报到衙门里去。我父母灵位在此,到时候公差办案,定然不免惊扰。后院埋着的是我父母遗骨,自是不能和这些人葬在一处。现在也只能掘开堂前的开阔之地,把这些人草草埋了吧。今后觅得机遇,再去找他们的同门照实相告,前来迁葬便是!”